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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外患时仍在下（第1页）

有事没事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檀姐儿轻声道，“她的心病是自己闹出来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解决这件事。她只当我这个嫡女做的无比恣意，却没想过我也有我的不快乐。”

被人指摘，日夜担心郭嬅语会因为桂兰而不再喜欢自己，这种痛苦也曾变成压在檀姐儿身上的一块大石头，所幸她自己解开了。而烟姐儿若是不解开，恐怕迟早有一天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是那又如何，自己也只能说一句咎由自取，又还能做什么呢！

烟姐儿呆愣愣的站在地上，心里回味了几番檀姐儿刚才对她说的话，心里一团乱麻的回了院子，却看见自己院里的侍女从房里被拖了出来，连叫她一声都没来得及。

站在院里的烟姐儿和小狸儿看得都呆了，玉香一脸灰白的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烟姐儿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玉香灰白着脸，嗫嚅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两天老爷清查内外两院，发现外院有个赶车的有一大笔财物说不清楚，一查下来才发现他妹妹就是伺候姑娘的小玉儿，是小玉儿一直在偷大姑娘的东西，所以全家都被赶了出去。”

当玉香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清楚的看见烟姐儿的脸色蹭的一下苍白了不少，有些不可置信的向她问道，“真的只是因为偷我的东西！”

“是，夫人还遣人过来问过奴婢，说是小玉儿的哥哥已经把不少东西拿出去买了，东西是找不回来了，但是总归要知道丢了哪些东西，说是等到明日让倚翠姐姐拿着单子过来核对一下。”

烟姐儿只觉得心里打鼓，小狸儿的兄长是负责拿着自己的钱去送给淑兰，而小玉儿的哥哥就是负责把她的绣品拿出去换钱的那一个。除了绣品之外，她还时不时在自己房里找那些不太起眼的小陈设让小玉儿拿出去换钱。

正好前一阵子她看着房里的一对瓷瓶看着旧了，刚让小玉儿拿出去给她哥哥，结果竟然就被父亲给翻出来了？虽然说小玉儿一家已经被赶了出去，但是难保小玉儿他们会在父亲面前说什么，烟姐儿一想到这儿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打鼓。

沈清梧刚才跟她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也清楚的知道有些话就是在提点自己。毕竟跟杨家有联系的是自己，这次闹出事情来的也是杨家。可是她心里仍旧觉得有些侥幸，希望父亲什么都没发现，自己还能继续暗度陈仓。

“姑娘，您就听奴婢一句话，淑姨娘在外未必过的差，您还是好好想想您以后的日子吧，毕竟您的婚事还在老爷和夫人手里。”

谁知这句话彻底戳破了压抑在烟姐儿心中的所有不快，玉香眼睁睁的看着她冲进房里，将自己绣到一半的一副千里江山图硬生生的剪碎了，那原本是她绣完之后打算送给沈清梧的寿礼。

“他都已经给我定下了婚事，在他眼里再好不过的婚事！”烟姐儿的脸上布满了泪花，“他从来没想过我，他就是随随便便就把我指给了他的下属罢了！在他眼里，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

那日烟姐儿在院里发了很久的脾气，屋子里一地碎片过了好久才有小丫鬟敢过来收拾。玉香有些无奈的看着烟姐儿躺在床上一眼，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烟姐儿。

其实也不用她劝，烟姐儿明天出现在沈清梧面前的时候依旧还会是那个不爱说话却又乖乖巧巧的大女儿。只是这个院子里有夫人的耳目，烟姐儿今天所有的举动都会一字不落的传进明熹堂里。

自从烟姐儿开始听了小狸儿和小玉儿的蛊惑，开始想着要在老爷和夫人面前争宠开始，她就知道烟姐儿的未来是不会有多好了。老爷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又怎么会看不出烟姐儿的变化。

烟姐儿若是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夫人也许还会心疼她母女分离，也许会对她好几分。可是生母离开之后，她就立马投入到讨好嫡母的事情中来，这如何让郭嬅语不忌惮呢？

玉香垂手站在帘子外，隔着帘幔对烟姐儿道，“姑娘若是心里不快，发泄发泄也是正常的。可您也始终得记得，您姓沈，想要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了，还得是靠着老爷。况且，老爷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拿您的婚姻大事开玩笑的。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就算这会儿条件不好，也是可以慢慢过好的。”

烟姐儿一直冲着墙面躺着，一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玉香说了两句也觉得无趣，她不过是小沈府的一个下人，因为是清河公主赏赐下来的，因此也从没指望过自己有什么大前程了。

姨娘通房什么的她是从来没想过，绿水的下场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瑟瑟发抖。她就想着伺候着烟姐儿能有个好人家，也算是不负淑兰当初对自己的厚待。可是烟姐儿自己要作死，她可没有去跟着烟姐儿胡闹的想法。

毕竟烟姐儿是主子，闹的再厉害也不会怎么样，可自己一个做下人的，还不是主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开始她还觉得要好好劝解烟姐儿，日子久了也就歇心了，想着让烟姐儿自己闹去吧！

“姑娘也不用过分担心淑姨娘了，老爷说给她安顿好了定然不会食言的。”玉香劝过最后一句，也就不再劝了。

实际上淑兰的确是过得很好，自幼被卖到小沈府当差的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还有穿着绫罗绸缎被人正儿八经的喊夫人的一天。况且这个丈夫待她也甚好，也不嫌弃她以前生育过，淑兰简直过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烟姐儿送过来的银子她都收到了，来人也没具体说什么，就说是烟姐儿心疼她怕她吃苦所以把这些送了过来，她还觉得有些愧疚，毕竟自己现在过得这么好，烟姐儿却一个人孤身一人呆在小沈府里，也不知道究竟过得如何。

郭嬅语的性子她也算是了解的，物质上苛待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跟对檀姐儿一样那也绝对是不可能的。可纵然这么担心着，淑兰在丈夫的关切里也渐渐把这事给放下了。

直到刘长寿的出现她才惊觉，烟姐儿一直以来给她送过来的银子已经超出了她的月例，已经多了好几倍。所以当刘长寿跟她明言，是烟姐儿变卖了自己院子里的东西又把绣品拿出去卖钱才凑了这么多钱过来的时候，淑兰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我在这儿过得好好地，她又给我送银子做什么！”那些银子淑兰一点都没动，全部都放在了一起，“那你赶紧把这些拿回去，告诉她过得好好地，让她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刘长寿此番是专门为了这事来了，沈清梧要求必须把这事给彻底解决掉，于是他按照沈清梧的吩咐说道，“老爷吩咐过，为了让大姑娘彻底死心，还得麻烦您写封信给大姑娘，写的越绝情越好，否则大姑娘就会一直念着您！”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沈清梧直接放言，若是烟姐儿还是这个样子，他府里绝不养一个有异心的女儿。但是这话跟淑兰说出来就实在残忍，他忍住了没说。

数日之后，烟姐儿收到了一封来自亲娘保平安的信。玉香也不知道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烟姐儿看过信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哭了一场，过后总算是从素日的郁郁情绪中走了出来。

而小沈府上上下下又开始为了新岁的忙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他们比平常忙碌上更多。

苻明裕那边已经松口同意了沈清梧外放的事情，时间就定在了明年春天，算下来过了新年没多长时间就要出发。李管事这边已经带着人提前出发，好先去那边把宅子给收拾利索。

这下子小沈府上上下下又有些惶恐了起来，有的人愿意跟着沈清梧夫妇去那边有的人拖家带口的不想去可又怕失去了油水。这么一来，小沈府上上下下竟比前两个月还要浮躁了几分。

“这一阵子你们好好看着，有那些沉不住气打算另谋出路的就及早记下来，到时候别带着走了心里再憋着不满。”郭嬅语坐在明熹堂里面，一样一样跟佩月核对着要带走的东西，又跟旁边的花芷嘱咐道。

“倚翠生了孩子之后身体就不好了，她夫君又在这儿有产业，就让他们一家子留下来替我看着门户吧。佩月和花芷两家跟我走，你们再去问问点朱她们几个的意思，要是不想走也只管提出来，这个我不强求。”郭嬅语翻看着手里的簿子，“老爷去哪儿了？”

佩月站在旁边，看着郭嬅语道，“老爷去宫里跟陛下说话了。”

郭嬅语猛然抬起头来，说是去说话了，想必这一对昔日是兄弟今日是君臣的两个人，是真的有许多话都要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