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程有田在服装厂里打听了一圈,都没有得到李科长到底有没有死的消息。
他坐立不安,不敢再等,迎着清早的阳光立刻赶去了南大。
在宿舍里,他找到了程始。
今天的程始好像比昨天要淡然许多。
程有田把他叫到了湖边,神情非常严肃,“你听说了吗?李科长的情况很严重,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程始的身体猛得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一闪而过。
他摇了摇头,“叔叔别怕,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你还有什么办法?”程有田气得恨不得把程始推到湖里,“你犯了那么大的过错,还是赶快去自首吧。”
“陆厂长答应过我,只要你肯自首,厂里会出面帮你求情,到时候一定会重新判的。”
“而且你最好快一点,趁着老李没有断气,你还不算是杀人重罪。”
程始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去自首的,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我读完大学,一定会有美好前程,我不能就这么被毁掉,我绝对不愿意去坐牢。”
程有田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你到了今天,满心还是只有自己,如果你不去自首,等公安找到你情节就严重了,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程始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李科长快死的事,服装厂里都知道了吗?”
程有田摇了摇头,“我今天问了没有人知道老李的情况,这个消息是陆厂长偷偷来告诉我的。”
“陆厂长!陆厂长!你别再提他了!”程始有一点崩溃,他好恨,眼下他快成为一个杀人犯了,而陆野却成为了风风光光的陆厂长!
程始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我有办法,我现在跟你一起去服装厂,只要你不出卖我,我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程有田不明白程始到底要做些什么,他摇了摇头,这个侄子到底是让他们给宠坏了。
单妙依正在服装厂里工作,旁人都看出来她今天心不在焉。
听到程始来找自己,单妙依迅速放下手里的活冲了出去。
“妙依,我来见你最后一面。”程始站在单妙依面前,眼里满是深情和不舍。
单妙依心口一颤,心里满是不祥的预感,“程始你说什么?为什么是最后一面?你到底要做什么?”
程始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单妙依的手,把她抱入怀中,“单妙依,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上辈子我没有机会对你说这些,这辈子老天爷待我不薄,还给了我一次机会,对你说清楚。”
“我想明白了,在我最危难最无助的时候,只有你会陪在我身边。”
“本来我想等我毕业,我有美好前程,赚了钱就可以娶你,这辈子我们俩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可是现在我要去自首了……”
“自首?”单妙依推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你是为了我去自首的吗?你疯了吗?如果李科长死了,你就是杀人犯。”
程始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无可奈何,“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他应该不会死,他的伤很轻,最多也就是判几年。”
“可是我真的很难过,几年后出来,我可能找不到好工作,不知道要怎么给你一个美好的前程和未来。”
“这几年我不能照顾你,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单妙依眼眶湿润,眼尾都是红红的,两辈子了,她第一次听到程始这样情深义重地对她说话。
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程始,“你别这样说,我这辈子能听到你对我说这些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困难,一起承担后果,你别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