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兴奋的原因,夜晚的季逸安失眠了。
房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空调悠悠地吹着冷风,黑暗为季逸安眼前的一切盖上了一层模糊的影,几件衣服组成了一个无头的人形。
原本是一个恐怖的氛围,但只因身旁睡着爷爷,让这氛围转变为了安宁。
季母和许单在另一张床上睡着,很安静。
季逸安突然觉得有些冷,毕竟这空调是对着他的这张床吹的风。
盖着被子,躲在季父怀里还是冷。不得已,季逸安爬到了季母的床上睡觉。
睡着睡着又觉得浑身热的难受,又只得返回到季父床上。反回季父床上又冷了起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季逸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迷迷糊糊中自己好像被人抱起,奶奶在一旁哭。
接着季逸安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一家诊所,自己的左手插着针。
“诶呦,乖孙,你把奶奶吓死了。昨晚你发高烧,浑身烫得呦,得亏是你爷爷抱着把你送到这来了,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奶奶也不活了。”季母见自己的孙子醒了,连忙凑过来,淌了一脸眼泪。
季父也走了过来,看了下输液瓶,还剩一瓶半,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输完了。
许单也在,许单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她总是波澜不惊。
“几点了?”季逸安问。
“九点半,还早。你爸下午三点才来呢。”季父说,“饿不饿?”
季逸安摇摇头。昏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些。
等到半个小时后,季父带着一家人回了家,季母简单煮了一锅饺子,季逸安吃了几个就要往外跑。
季母知道他要去找他的小伙伴,也就没拦,只是叮嘱他小心些。
许单早餐还没吃完,就索性没有跟着去了。
昨天下了雨,稻田里积了不少水,要放掉一点,免得水多了水稻烂根。于是扛着锄头去下地,季母和许单留在家。
时间就是你越想它走慢点它就越是要走快。
季逸安猜测时间应该长了一身的反骨,不然怎么吃完饭后眨眼就到了三点呢?
几个月没见爸爸爹爹了,现在突然见到并无亲切之意,反倒生出了一丝生疏。
季母煮了晚餐在家,这是供许慕白,季遇礼,季逸安和许单吃的,他们四个要早早吃了回市里,而季母和季父习惯晚些吃。
下午六点,太阳准备下班,红粉的火烧云铺满天空。今天的夕阳格外美丽。
季母将昨天季父整理好的东西提上了车,站在车窗边叮嘱季逸安和许单两人要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有出息了也别忘了孝敬爷爷奶奶。
季逸安和许单连连答应。
季遇礼临走时也让季母保重身体,季母点头表示知道了。
许单要坐副驾驶位,许慕白就依她,换到后座坐了。
于是季遇礼开车走了,剩季母一个人在身后挥手,挥啊挥,直到白色的轿车成了天边的一点,接着一拐不见了踪影。
热闹过后的冷清最是恐怖,二老往后又是孤独,不过较以往,除了盼过年外还多了盼寒暑假这个念头。
季遇礼开车去b市前先去了一趟田边,季父正扛着锄头往回走。
“爸,我走了啊。”季遇礼摇下了车窗。
“嗯,开车小心点啊。注意安全。”季父放下了肩上的锄头,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