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这事我知道,我昨天就已经让你老表,在西塆给天虎买桐树做棺材了,今上午可能就会把桐树给放回来了。”
吴玉英一听做棺材的桐树快买回来,她就对婆婆说:“妈,买棺材的钱我出,你如果没有找到做棺材的木匠师傅,咱就请国勇的爷爷给天虎做棺材吧,他虽然做不动了,但他可以叫他的徒弟帮他做呀。”
婆婆一听儿媳妇要我爷爷来给陈天虎做棺材,她就说:“请国勇的爷爷来做棺材也行,他是老师傅了,做棺材的手艺也更好,等会吃了早饭你就去跟国勇一起去请他。”
吴玉英说:“我现在就到小吃店里去跟国勇说吧,看他爷爷在街上出摊来了没有。”
吴玉英走后,陈奉魁就对婆婆说:“桂兰妈,让天雄多请点咱自家屋的族人来吃饭,晌午得到乡里去讨个说法,人去的越多,声势也就越大,咱就要吕大为给天虎抵命,再让乡里赔咱一些钱,你看看中吗?”
陈天雄的妈妈想了一会儿说:“请人吃饭帮忙可以,就是到乡政府里讨要说法的事,我不知道咋样,你是咱们的主心骨,要不你领着他们去。”
陈奉魁心想:我到乡里替你得罪领导,赔到钱了,你们花着方便,我图的是啥呢。但是,到乡里告状的这个计策是自己出的,他又被称为陈家的主心骨,他如果不去的话会被弟媳看不起的,传出去了他在陈家就会失去威望的。
于是,他就痛快的接受了这个“重担。”
今天吃早饭之前,他让陈天雄把大闫塆的陈家,一家请了一个人来吃早饭帮忙。
我们这里有个民间习俗就是:“谁家有红白喜事了,一个家族亲份上的自家,每户就会请来一个人帮忙做事。
吃了早饭后,陈奉魁就挑了10多个能说会道和胡搅蛮缠的男女自家,跟他一起到乡政府去告状,其中就有拄着拐杖拖着假肢的陈天雄。
临走之前,他先给这些族人做动员工作,并交代他们:“等会到了乡政府,你们今天要使出看家的本领给他们讲理说道说道。咱们只要别攻击政府,你们都不用怕的,他们是不敢乱抓人的。咱今天去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要求政府让吕大为给天虎抵命,二是要乡里赔偿陈天虎的损失……”
陈奉魁为了树立自己在家族中更高的威望,这次他就从幕后公开的走向了前台……
为了准确有效的达到目的,他们今天到余寨乡政府来的很早。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政府大院时,陈奉魁就让识字的人按门上的牌子找最大的官,乡党委书记。
正当陈奉魁他们一行人在政府大院里东张西望时,一位小伙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并走到了他们跟前,然后很有礼貌的问他们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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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奉魁就走到那个小伙子跟前,也很客气的说道:“同志,我们今天来反映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请问一把手住在哪里办公?”
那个小伙子就让他们先等一下,他进去通报领导。
停了一会儿那个小伙子过来对他们说:“领导正在开早会,杜书记到县里开会去了,胡乡长在主持工作,你们先到胡乡长办公室门口等一会儿吧。”
说着,那个小伙子就把他们领到胡乡长办公室门口去了。
那个小伙子走后,陈奉魁他们就开始议论这个小伙子的身份了,有人说他是公社秘书,也有人说他是通讯员……
没过多久,开早会的领导就从二楼上陆续的走了下来。
干爸胡乡长听了党委秘书给他汇报了陈奉魁他们的情况后,一边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方案,一边快步的向办公室走去。
因为干爸也算是本土干部,陈奉魁他们也认识他,知道他是乡政府的二把手。
干爸走到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就客气对陈奉魁他们说:“老乡,你们是哪个村的,请到办公室里坐。”
打开房门后,干爸领着他们走进了办公室里,让他们随便的在长条椅子上坐下。
干爸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后,就倒了一杯开水,双手端着走到陈奉魁跟前客气的说道:“大叔,喝杯开水,我看就你年长一些,你们有什么重要问题反映呢,请说吧。”
陈奉魁看看陈天雄他们说:“领导,我们是闫寨大队大闫塆的群众,昨天上午乡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到我们大闫塆去找没有去孕检的妇女,那个孕妇跑了。我侄子带小分队的人去牵她的老水牛,结果被孕妇的丈夫吕大为用铁锹砍死了,我们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吕大为跟我侄子抵命。二是乡里得对我侄子赔偿。”
此时,被陈家视为高人的陈奉魁,他心里不仅沾沾自喜,而且还得意洋洋的。他心想:这次如果向政府要到赔偿钱了,他在大闫塆的地位和身段肯定又提高了不少,在自家屋的面前更是威望倍增……
干爸也做过多年的农村基层工作,什么样的人和事他都见过,他也知有些农户通情达理见好就收,有些农户刁钻难缠得寸进尺……
像陈奉魁这种争强好胜,虚荣心极强的人,是不能轻易让他们得逞的,即使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也要让他知道他得到的东西,也是他用某些代价换来的。
想到这里,干爸表情凝重的对陈奉魁他们说:“你们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公安和法院的事情,吕大为抵命不抵命,判不判死刑是法院根据法律决定的,我们乡政府无权干涉。第二,我听工作人员说他们今天是去接死者的妻子吴玉英去孕检的,结果她逃避了。这样吧,乡政府对这一块也有奖罚措施,鉴于死者因此失去了生命,乡政府出于人道主义,按照规定给死者家属最高奖励1000元,记住,这是奖金,不是赔偿。
但是,死者的妻子要接受计生办的孕检后,拿着手续过来,我签字后她才能领到钱,没有手续她是拿不到钱的。
这就是我处理的结果,你们如果不同意的话到县里省里去告都可以。”
陈奉魁一听高兴的心花怒放的,自己这一趟不辱使命,终于为陈天虎要回了一笔钱。管它是赔偿金,还是奖金,它都是真金白银,自己如果装聋作哑不吭声的话,陈天虎的死算是黑死白死了,连一分钱也换不到,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这次总算是挣回了面子,以后在村子里更让人刮目相看了……
……
陈奉魁他们一行人从干爸办公室出来,在乡政府大院里,他就兴冲冲的跟陈天雄他们说:“咋样啊,天雄?我来讨要说法,吴玉英还不让我来,这1000块钱可以盖三间瓦房还用不完的钱,这就跟白捡的差不多吧。”
陈天雄点点头说:“还是二爹足智多谋,真指望别的头脑和口舌还真办不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