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熠辰你先过去吧。我也有点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凌熠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兄长打断。
他愣了片刻,见兄长的确显露疲态,只好作罢,行了一礼后,在众人的拥簇下匆匆离开。
嫣然望着众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回到凌予策的营帐,拿出干净的衣袍整齐摆放。正当她准备出去打水时,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
嫣然一愣,低头一看,不禁惊呼:“大少爷,您的手!”
那苍白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显出血丝,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不满,眉宇间的冷漠与失落难以掩饰。
“你说,凌家之中,是我,还是凌熠辰,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嫣然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腕上的疼痛都被抛诸脑后,她嗫嚅半晌,最终轻轻吐出几个字:“自然是您。”
身为长子,又是侯府嫡出,同时还是母亲唯一的亲生儿子,不论是从家族传承还是个人能力来看,凌予策显然占据更多优势。
“但爵位归属尚未明确,这样的重任不应该只由凌熠辰一人承担,为什么他们只和他商议,重视他的意见?难道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废物,没有资格继承爵位吗!”
“并非如此,大少爷。”
嫣然焦急万分,急忙想找些话来安慰他,但她本就拙于言辞,越是着急,越是词不达意,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其他的下人或许不了解,但二少爷绝对不会觊觎属于您的任何东西。”
她记得,有一次凌熠辰酒后无意间提起过此事。
凌予策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冷笑着说道:“原来你对他已经从躲避到为他说话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有图谋,他会坦诚地告诉您。”
话音刚落,凌予策转过头,眼中浓厚的酸楚让嫣然不自觉地闭上了嘴。
紧扣在她手臂上的手缓缓放松,他的视线移开,不再相望。
“原来,我竟不如你这个贴身丫鬟更了解他。今日的变故……”
“奴婢只是清楚主子与奴婢之间,什么话适宜说,什么话不适宜说。在这方面,奴婢心中自有分寸。”
嫣然垂下眼帘,言语伶俐,未曾察觉自己话中还有另一层含义。
即便有话想说,她也无处倾诉。
在主母面前,此事断不能提,以免增添不必要的忧虑;而对凌熠辰,若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他会更加苦恼。
待到大少爷的情绪稍微平复,嫣然取出药膏,为他处理因指甲不慎刮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