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吐了。
…
言卿黑着脸一路往回走,她脑仁儿直发痛。
“神经!!”
回想之前那些事,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感觉挺没面子的。
就不该只扇一巴掌而已,而是应该左右开弓连扇他十几个大嘴巴子才对!
抵达家门前,她猛地一挺身,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息自已心头那些烦乱的情绪。
半晌,她感觉自已平静下来了,也吱呀一声,推开了江家院门。
但她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对。
以往每当她回家,那个如烟似雾的少年,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她面前,仿佛是在迎接她,也仿佛是在等待他。
但今日进门许久,依然没见那人的身影。
怪了,江小六人呢?
一想那少年,她愁得脑袋瓜子都快秃噜皮了。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儿,突然走向厨房,当她推门而入时,只见,
破破烂烂的黄泥土灶前,窗户敞开,一束秋阳从窗外洒入,恰好洒落在案前的砧板上。
那少年沐浴在秋日金灿灿的阳光中,但垂首而立,那神色也全是恍惚。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刀刃很薄,刀锋落在他自已的手腕上,几乎割开了皮肉,他就这么怔着,怔了许久许久。
“江雪翎!!”
言卿寒毛直竖,砰地一下,冲过来抢走那把刀,胡乱撇向了柴堆。
旋即心惊肉跳地看了看那个神色恍惚的少年。
而少年又是一怔,许久,才又弯了弯唇,
“妻主,您回来了。”
他好似无事发生,依然那么恬静,依然那么淡雅。
那眸中盛满了烟雾,又好似一池朦胧的清水,
可言卿突然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那时少年也是这副模样,如烟似雾,满身的梦幻,又混杂着些许破碎。
可如今他好似碎得更厉害了,他比那时瞧着更严重了许多。
言卿心里直发紧,不知怎的突然眼底一烫。
她小心地放轻了嗓音,问:“你方才,你刚刚,在做什么?”
江雪翎又是一怔,恍惚地看了看四周,半晌才轻柔地道:“时候不早了,雪翎只是想为您做饭而已。”
“您饿不得,您一旦饿了就心情不好,您喜欢吃梗米粥,按两售卖的梗米粥,山下粮坊有粳米,卖得很贵,当了大哥的遗物换钱买……”
“那粳米好似吃了半个月,那遗物是长命锁,大哥的父亲是一个好人,六儿的爹爹也是好人,当年他们都还活着,都还在……”
他又恍惚了起来,轻声言语时,那语气平和,人也恬淡,只是那份哀婉好似满溢而出。
须臾,他又再次恍惚了起来。
“他们还在,他们都在这儿,被洪水冲垮的屋子,山上的庄子,林子,大哥,三哥……”
言卿失语,
看着这样的少年,
心底一颤,她忽然就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