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
秋澈没说话,只是刚收回来的视线往他那边轻轻一扫。
吴易起莫名压力十足,咳了一声,纵马凑近了些,做了个说悄悄话的姿势。
“我只是想劝你,最好别打这位公主的主意。人家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帝王盛宠,是正一品的嫡长公主……”
“这些我都知道。”
秋澈轻飘飘地打断了他,“所以,兄台是想说什么?”
“……所以,我想说,”吴易起清了清嗓子,贼兮兮地凑过来道,“我爷爷跟我说过了,她是我的未婚妻,圣上都打算给我们赐婚了……你就别想了,朋友妻不可欺!你是读书人,读的书还比我厉害……知道这个道理吧?”
秋澈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骑在马上,答非所问道:“兄台未免太自来熟了些,谁与你是朋友?”
吴易起道:“一同参与了会试,殿试,又一起高中游街……这不算朋友?”
秋澈:“我都不认识你,这哪里算朋友?”
吴易起:“……好吧。”
他摇了摇扇子,得意洋洋道:“那你现在认识我了,本公子是吴家子弟,吴易起,吴丞相的那个‘吴’,这个你总知道吧?”
秋澈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其实从会试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小子,有点本事啊。我这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还能在读书上压我一头的人,偏偏还不止一次。快说!你是不是贿赂那些批试题的老家伙了……”
“吴公子。”
秋澈忽然提声,平静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啊?”
“秋家如今是平民之家,不如吴家倾权富贵,此等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轻易提起为好,免得引火烧身。”
“……”
吴易起呆了片刻,干笑道:“你看你,未免太认真了,本公子就开个玩笑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秋澈对他微微一笑,“吴公子未免也太认真了。”
吴易起:“……”
“好你小子!耍我是吧!我不管,你这个朋友我今天就交定了!!”
“……”
“喂!你倒是说话啊!”
“吴公子高兴就好。”
“……”
两人聊天时,最后面的杨裘不远不近地跟着,眸中闪过几分深思。
游街后接着要参加曲江宴,还有不少官员带着家眷一同参加,为的就是一桩榜下捉婿的美谈。
尤其是今年的前三名进士,都尤其俊秀,宴席就更热闹了些。
秋澈作为今科状元,备受关注,席间不断有人给她敬酒,请她题诗,都被她以“不擅饮酒”或者“身子不适不宜多说”为由躲过去了。
这理由用多了,难免有人要嘲讽:“怎么方才大殿之上还好好的,一到宴席上就身体不适,秋兄怕不是看不起我们,才不愿与我们同饮吧?”
原本曲水流觞、其乐融融的宴会场面,刹那间就因为这句话而凝固住了。
秋澈也顿了一顿,随即抬头,状似不解道:“那是当然,陛下面前哪怕身子难受,自然也要守礼。难不成,兄台觉得,你比陛下尊贵?”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书生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你……你休得胡言!我万万没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