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二夫人一愣,“你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本就是自愿买卖,公平交易,又有牙人作证,别说京兆府,便是你敲了登闻鼓,告到陛下面前,我也是不怕的。”
阮娆不慌不忙。
虞二夫人其实心里也知道她告不赢,只是看她年轻,想趁机吓唬她一番,以名声为要挟,将铺子再赎回来。
没想到这小娘皮看着年纪不大,心倒是稳如泰山,压根就不像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反而像是久持中馈的厉害宗妇。
眼看算计落空,虞二夫人摧肝挠肺,怄的不行。
一时糊涂贱卖了七间铺子,这段时间她真是辗转反侧,悔到肠子都青了!
于是昨日裴家二夫人来找她,她当即就答应了配合她们的计划。
就算她要不回来这七间铺子,也不能让诓骗她的人好过!
“当初买卖时,她说她家中原先是做死人生意的!这样的人浑身沾满晦气,你们当真敢用她卖的东西吗?也不怕半夜那镜子里出现的不是人脸!”
这话顿时吓退了快要走到店门口的女眷。
毕竟无论是做官的还是卖菜的,谁都不想沾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句似是而非的威胁,几乎要击退所有想买东西的人。
“本王竟不知,堂堂镇国公府,什么时候成了做死人生意的地方了?”一道清润儒雅的轻笑声突然传来。
下一刻,两列执甲士兵十分强硬的将人群一分为二,露出中间一道宽敞的道路来。
八宝琉璃顶的豪华马车停在路的一侧,鸿胪寺卿身穿官服,亲自上前撩帘子,恭敬相迎。
随后,锦衣华服的年轻王爷缓缓从车里走下来,眉目俊雅,温润谦和。
一下车,他的目光便越过黑压压的人群,直直朝台上的阮娆望来,眸中突然便含了笑意,柔情缱绻。
阮娆一愣。
上官旻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悯王爷驾到!闲人回避!”随侍的小太监尖着嗓子唱喏。
看热闹的老百姓这才反应过来是贵人驾到,还是金尊玉贵的王爷。
大盛朝有律例,亲王出游,平民百姓需回避,不得直视,更不得高声喧哗。
至于官宦女眷们,则需要上前行礼。
“见过悯王爷。”
所有官宦女眷齐齐向上官旻行礼。
“都免礼吧。”说话间,上官旻径直走到虞二夫人面前。
“这位是新晋的长平侯夫人吧?”
虞二夫人心头一跳,赶紧低着头应下:“正是。”
“夫人似乎与娆娆有过节?”上官旻轻声问道。
“……”
虞二夫人一下子傻了眼。
她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上官旻根本不在意她答或是不答,不疾不徐的接着道:
“她年纪小,不知哪里曾得罪过夫人,本王先替她先跟夫人赔个不是。夫人乃堂堂侯夫人,就不要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了吧?”
这话里的维护之意,袒护之情,以及赤裸裸的宣誓主权的意味,简直溢于言表。
虞二夫人愣了半晌,其他官眷更是一片哗然,不少小姐的芳心碎了一地。
什么?新晋的悯王殿下,居然中意台上那个狐媚子?
“王爷的好意,裴某心领了!裴家女眷从无行差踏错,无需跟任何人赔不是!”一声清冷的男声突然打断众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