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荷只哭着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礼。
老夫人沉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才又开口。
“二媳妇说的对,你若是在外有了就带回家来,只要出身干净,也不是容不下的,你们二人成亲数载,也只有良哥一人,你应该多多开枝散叶,子嗣不旺家族何以盛。”
陈泽兰在旁没吱声,老太太听着是为儿媳说话,其实在敲打谢慕荷,身为妻,子嗣上不善,到底不对。
谢慕荷自然不是傻子,在旁脸色不大好看,也想起了旧事,她的陪房虽然提了妾室,但当时也是实在的给灌了药,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来,就连她母亲都说她善妒,可当初刚刚嫁过来后,他亲自跟自己保证的,这一辈子只让自己生出他的孩子,结果成婚不到一年就纳了妾室。
老夫人不过两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后又带着人出去。
翌日一早,青墨去厨房取早饭。
玉竹边伺候周怀宁净面,边把昨日冬夏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二夫人为人爽利,待下人也宽和,娘家又得势,只善妒,二爷正值盛年,院里就只有一个不会生的姨娘,但这样,二房也是常常吵架,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
周怀宁这边坐下又漱了口听着这事恍然想起云鬓,应该是了。
玉竹看自家姑娘愣住,轻声开口,“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周怀宁回过神来。
“龙泉寺内师父都安置好了吗?”
玉竹点点头。
“现下就等着看大夫人什么时候安排人去请了。”
周怀宁估算着就是腊八节,那日本就是要逐疫,祭祀,自然请的是龙泉寺内的一位主持。
当日她让玉竹是去给了那主持一大笔银子,大伯娘定下的就是他来府内做祭祀之事,上辈子沈姨娘也是利用这主持搅散了她跟一位举子定下的婚事,说是命中不合,后来没过两年龙泉寺内查出这主持常去赌钱被逐了出去,她当日在徐府已经管家,特意抓人来细细盘问过的,才得知清楚,犹记的当日她心下一寸寸的变凉,她曾以为姨娘是真心待她好的。
玉竹又有些担忧,“姑娘,会不会有后患?”
周怀宁自然知晓她在问什么,拿银钱贿赂其实是得人心的最不顶用的方法,但好在用效快,那日她还让玉竹乔装过一番,那主持自不会猜出她的身份,最差不过后面沈姨娘反应过来会查问清楚,可怎么也不会猜测到她身上,如若再过些年能疑心到她身上,事情早已办完,又有什么用呢?
“无事,放心。”
青墨取回早饭,在外间的小饭桌上摆放整齐,今日天正好,五姑娘今非昔比,她做事只得谨慎非常。
栖霞苑。
沈清让柳嬷嬷找出了一支上好的白玉手镯,这镯子洁白细腻,光泽有质地,她坐在大炕上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拿去给五姑娘吧。”
周云宁在旁边让绿翘给自己脸上涂抹大夫开的药膏,可以让皮肤变的更为白皙,斜过的眼神瞧过去,十分心疼。
“娘,这镯子你从来不舍得戴,干嘛给她啊。”
沈清看过又放到漆着墨绿色卷边花纹的木盒中,柳嬷嬷适当的关上盒子。
“这是谢她去龙泉寺为你祈福的,况且镯子原也不是我的,是我当年入府赵淑惠给我的。”这样质地的玉镯,她自幼到大从未见过,可赵淑惠随手拿出来就是赏人的,不过是商户,有什么好显摆的,她不会戴,永远都不会。
周云宁对赵夫人没什么记忆,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娘,我记得她的嫁妆全在祖母手里握着呢。”
绿翘给她脸颊处都涂抹均匀,退到一侧。
沈清端起旁边的茶盏细细的品上一口才似笑非笑的嗯了下。
“放心罢,只要赵家不说什么,这嫁妆自然会给你们几个平分了。”而赵家自然什么都不会讲,毕竟他们那样的商户不舍得得罪官宦之家,只能多多供些银子来保着五丫头。
周氏家族也并非困苦,只多为田产,家中并未有堂支一脉是经商的,田产租赁收到手的钱财到底太少,这一大家子的开支,还有各种迎来送往,另外娶妻聘礼,都不是小数目,到底没经商的赵家手里富足,不过现下不是动用那笔嫁妆的时候,不过陪嫁的每年的庄子收入,还有商铺的,左不过也是花在了府里,这些年府里的日子到底过的滋润了许多,恐怕就连出嫁的那位也得了不少。
巳时青琅轩来人叫了各方的姑娘们过去试穿新衣。
周怀宁披上斗篷,手里拿着手炉,便只带了玉竹过去,到大房需要经过上次掉进去的湖,虽然日头好,但一阵小风吹过,还是冷意逼人,到的时候,堂内其他几位姑娘也都在了,她进去行过礼,也问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