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商会建成,彼时已是天寒地冻,江烛染带着沈流烨去了商会对面的酒楼。
对外这是个新建的商会,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像吴三郎这样进入商会核心的人都知道,这商行背后还站着个桓王。
江烛染没打算让旁人知道这商行是她的,所以请吴三郎当了这商行明面上的一把手。
有明家等其他几家做支柱,商会的总体结构完全建立起来。
酒楼对面,新建起的商会挂起了匾额,瘦金体的两个大字,曰“衡阙”。
吴三郎穿了身简约干练的衣袍,外头罩了件大氅,手里捧着开行的剪裁礼,扬声道了句,“今日诸位前来捧场,皆是给我衡阙商会的面子,为了感谢诸位,特请各位在这衡阙楼内用膳。”
端看那一砖一瓦,就知道这屋子建起来用了不少好材料,便也默认了这吴三郎出手阔绰。
众人一听吴三郎说要办宴席,自然欣然前往。
酒楼上,沈流烨面覆白纱,只留了眉眼露在外头,看着底下成群结队进入商行的人,也对江烛染办起的商会规模有了重新界定。
“妻主,今日这开场如此隆重,之后怕是会引起其他几家商会的注意。”
江烛染知道他这言外之意是怕人来找麻烦,毕竟赚银子的行业就那些,多一个人分,便少一份银两。
“同行是冤家,这点我也知道,只是,若不引起那些商会的注意,又怎么能在皇都扬名呢?”
一个商会从籍籍无名到扬名立万,少不得要经历不少时间,江烛染当然可以等,但多等一时就少一份赚钱的机会。
若是衡阙商会只是简单的民间组织,这般大张旗鼓的确会惹麻烦,但这背后还藏着个江烛染,事情会简单很多。
“阿烨不是想学经商?为妻便从今日这商会建立开始,给你一一讲解。”
想当年她自己建立公司,少不得摸爬滚打,也经历过不少麻烦事,那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要是有一个靠山”之类的事情。
后来那么久的打磨,让她也知道靠山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给自己当靠山来的靠谱。但是要教沈流烨,江烛染却舍不得也把他扔出去,受那一遭罪才把经商一道学个精通。
“阿烨且看着今日商会的宴席,我让吴三郎准备的酒菜,皆是上乘,且讲究精贵稀少为主,借此机会,一是彰显财力,二是拉拢人脉。”
沈流烨看的书多,所思所想也多,自然一点就通,“这便类似后宅管理,恩威并施。”
江烛染点头,视线停到沈流烨的面纱上,为了不让沈流烨再像之前那样被人以注目礼凝视,江烛染特意让他带上面纱。
但如今看来,那面纱只挡住了脸,却显得那双眼睛愈发潋滟。
衡阙楼里传出丝竹阵阵,民间乐声多为故事编纂成调,反而宫里多为清雅奏乐。
沈流烨听着这乐声,笑道,“妻主,这乐师不像民间所有。”
“我借了皇姐的几个声乐大师,在宴席上奏乐。”
一来撑个场面,二来能够引起众人猜测,让人们猜想吴三郎是不是与朝廷里的高官搭上了关系。
衡阙楼的宴席上,也的确有不少人借此机会和吴三郎攀谈。
大多是想知道吴三郎发了什么横财,能建起商会,又想打探出吴三郎是拿了什么条件拉拢了这么多中等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