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烨就坐在榻上安安静静瞧着江烛染,那眼神跟看一个负心女没两样。
甚至他还在笑。
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我觉得,妻主是不必和我道歉的,我算是什么人,平白让妻主这么记挂着,还跟我解释受伤的事。妻主有意瞒着,我又哪有那闲心管。”
沈流烨说着,侧过身去躺下,声调不温不火。
“妻主想来是不想让我担心的,所以才不打算让我知道受伤的事。我懂事,不给妻主添麻烦,妻主今夜也不必为了打消我的顾虑而与我同榻,您只管去别处歇了吧。”
江烛染心道这是要赶她出去了。
“夫郎,阿烨,莫要生气。”她拍了拍沈流烨的肩膀,想让人转过头来。
“夜深了,妻主早些去别处歇下便是。”沈流烨低声道“我体弱,容易生病,就不亲自送妻主出去了。”
江烛染一时语塞,脑海里想的竟然是来一波强取豪夺。
罪过,罪过。
“唉,既然我惹阿烨生气了,便不在你这里碍眼了,阿烨莫要气坏了自己。”
江烛染说着作势离开。
沈流烨丝毫不动。
“嘶,哎,可怜我这伤口刚上好药,如今还疼着。”
话毕,屋里消了声音。
沈流烨抿着唇,耳边却全都是江烛染那句伤口还疼着的话。
她确实受伤了,而且也奔波了这么久——沈流烨意识到自己心软,蹙着眉把头埋进被褥里,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但他没听见关门的动静,不知道江烛染是还在屋里,还是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沈流烨催眠自己,只当自己要就寝了。
但是一会儿在想江烛染走没走,一会儿又担心江烛染的伤会不会很严重。
那药膏味儿隔着衣裳都能闻到,估计也不是什么小伤。
就这么埋在被褥里许久,沈流烨探出头,转身看去。正对上江烛染的眼睛。
“呦,小夫郎这是肯看我了?”
江烛染站在床榻旁,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眼睛里带着揶揄,“是不是心疼了,舍不得为妻?”
沈流烨坐起身,嗔道,“方才不就说了要走,怎么还没离开?”
啧,连声妻主都不叫了。
江烛染凑过去,照着那张颜色浅淡的嘴来了一口。
“放着这么甜的糖糕在这儿,阿烨让我往哪去?再者,我这背上可还带着伤,万一夜里因为伤口染了病,再发烧了——阿烨就不担心?”
“常言道百年修得同船渡,阿烨就狠的下心来看我难受?”
沈流烨低下头,指尖拽过江烛染的袖子,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妻主都敢瞒着我了,又凭什么不准我罚你一人就寝?妻主可曾想过,你瞒着我,我反而更担心你背上的伤。”
沈流烨红着眼圈看着她,“妻主不过是看我好欺负,就知道欺负我罢了。”
委屈巴巴的。
江烛染叹了口气,估摸着这次若是把人惹哭了,得花不少功夫才能哄好。
“好了,为妻知错,下次有什么事情,绝不再瞒着你。但阿烨也不能便这般把我赶出去,分别多日,为妻只想与自己都小夫郎睡在一处。”
沈流烨知道自己狠不下心来,遇上江烛染,他是一退再退,但也心甘情愿。
“妻主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