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密切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差不多等到半夜,估摸着是三四点钟的时候,外面总算才熄灯,从窗户看出去,黑漆漆的一片。应该是都睡下了,正是好机会。姜婳也没有犹豫,直接用匕首捅破了窗户纸,她钻了出来,轻轻落地,没有马上就走动,侧耳倾听,右边和左边都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心头一紧,根本不敢动。果然经过她的分析,这脚步声是有规律的,并且她停了这么久,声音也没有消失。两边都有看守的人。那姑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原本以门口没有人看守,是她对自己的毒药很放心。结果人家左右两边都有人,门口自然不需要人。事宜如此,她将匕首藏在衣袖里,再回去是不可能的。周围看不清,她凭直觉往右边走,身子紧紧贴着背后的墙壁,行走也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走了大约十多米,她就停下了脚步,前方隐约能看见一个大汉的轮廓,不过那道身影倚在栏杆上,似乎是在。。。。。。打盹儿?看来她不用杀人了,姜婳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危急生命,她是不愿意杀人的。站着不动,观察了几息,汉子都没有动作,她才大着胆子往前走,她小心翼翼就要避开汉子,心中微微松气,却没有注意脚下,一阵清脆的铃声在黑夜中响起。遭了!怎么还有机关?她始料不及,大汉已经清醒,朝着她的位置抓来,耳边响起惊雷一般的吼声。“往哪里跑!”身后传来一阵劲风,姜婳没有回头,身体如同鬼魅一般,飞快行走在黑夜中,身后的大汉瞪圆了眼睛。是中了软筋散的村姑!汉子对着身后赶来的同伴吼道:“快去通知翠儿姑娘,她抓来的人跑了。”今夜的醉生梦死楼灯火通明,姜婳对这里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找不到出口,都是白费。她只能往走廊的最深处跑去,都不用想,楼梯口肯定已经下不去了。该死的,她还以为那汉子是偷懒睡觉,结果是有那样隐晦的机关作底。怪不得他敢睡得跟死猪似的,鱼线上绑的铃铛,又在脚下,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也看不到。姜婳看向前方,已经是最后一间屋子,前面没有路了。她咬咬牙,一脚踹过去,房门应声大开,她一个闪身就钻进了屋子,用最快的速度把门关上。才将匕首拿出来,挡在身前,一转身就对上一张丹凤眼,还有一张金色的面具。那双眼睛里装着是冷漠,还有对她的好奇。面对突然出现的男子,她反应迅速,一把将匕首朝着男子的胸口刺了过去。刺啦!她刺中了?面前的红衣男子并没有躲闪,只是因为剧痛,跌倒在地上,发出闷哼声。这人是不是傻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反抗,她将匕首拔了出来,看着蹲在地上的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攻击她,只是出于条件反射,她才挥刀的。“你怎么样?”红衣男子猛然抬头,丹凤眼不同刚刚的冷漠,她看到了杀意。“你是谁?”姜婳后背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她刚刚从面前的男子身上感到了极度的危险。她默默退到了门边。“不好意思,无意闯入,只是为了躲避一点麻烦,有机会我就离开。”地上的男子打量了她一眼,一副村姑的打扮,不过身手可不是一个村姑会有的,他顿时觉得这么些年无趣的生活,突然有趣了。从来没有人敢用那种眼神看他。那是一种探索,一种好奇,唯独他没有从其中看到害怕。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他垂下眸子,多久没有流血的感觉了,还是被一个女子所伤。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心中的杀意退下,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薄唇轻启。“你要看着我流血而死吗?”姜婳面对男子平淡的语气,感到有些羞愧,心中对男子的预警已经没了,再也没有刚刚那红如忙背刺的感觉。她将匕首收进衣袖里,走近扶着男子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先去床上躺着,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伤口应该不算深,自己只用了两层的力道,因为他没有反抗,所以刺中的瞬间便收了力。红衣男子没有说话,默默配合躺在了床上。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一张胖胖的脸,算不上什么美人,但是一举一动都让他移不开眼睛。真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正要帮他脱掉衣服的姜婳抬头,眼睛里是迷茫。他是什么意思?面前的男人戴着面具,她只能看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跟一开始见面一样,只有冷漠,没有其他情绪。“你闯进我的房间,二话不说给我一刀,难道不该赔偿我吗?”原来如此,他是想要问清楚自己的名字,好索要赔偿,没什么问题。她要是无缘无故被人砍一刀,不管那人无意还是有意,也会要赔偿。“姜婳,你想要多少赔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穿着就知道了,我家不是什么富有的人家,要太多,我赔不起。”闻言,床上的红衣男子笑出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她确信没有听错。这人受伤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莫非真是个傻子?可是傻子知道要赔偿吗?她觉得奇怪,语气也算不上多好。“不要笑了,我帮你看看伤口。”笑声消失了,就在她扒拉着这繁琐的衣服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男子的声音。“你会医术?”能自己医她肯定自己医,不然这男子真的漫天要价怎么办?她现在穷得要死,身上可没多少钱。“我爹是猎户,跟他学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方法。”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扒拉开了红衣男子胸口的衣服,她才看到,伤口正在不停地流血,男子穿的红衣,她一时间没看出来已经流了这么多血,伤口也比她想象中的深。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来一些纱布,还有她自己磨的一些止血的药粉。手脚利落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她还用指尖注入了一点点治愈异能在伤口处,包扎好伤口后,她抽了手,这点伤口用不了多少能量。估计明天就能结痂了。突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粗犷声音。“公子,您歇了吗?”是追她的大汉声音,竟然追到了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