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话是这样讲的,可站了有几个时辰了,怎么也不见太后宫里有人出来,雪融化起是带走了许多热量,天气虽然看着晴朗,温度却跌低了好多。
沈知瑶摩挲了一下手臂,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已经有些熬不住了,放下了东西和宫人,自己匆匆捂着暖壶走了,尤其是那些年纪稍微偏大的,这入骨的寒风实在是让人难受,如今剩下的也就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有几个已经露出了一些疲倦不耐烦的神色。出去沈知瑶以外,唯有一个穿着淡橘色锦纹袄子的女子面上还十分悠哉,看过去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模样。
“这是谁?”沈知瑶轻轻碰了碰徐副司,挑眉看了一眼那淡橘色衣裳的女子。
徐副司闻言顺着沈知瑶的目光看去,忽的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她?你真不知道她是谁?”
“却未见过。”沈知瑶摇摇头,蹙眉,“怎么?可是大有来头?”
“倒也不是。可她的身份却到底有几分贵重的。”徐副司故弄玄虚了一会儿,半晌,才愿意给沈知瑶介绍起来,“是个难得的才女,破格和那群国学院的老头子们一同钻研,是真正的朝廷上的女官儿,住在后宫偶尔教教妃嫔们规矩礼仪什么的,也会去给皇子上课。总之,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真正的女官?听着倒是让人心生向往了。”沈知瑶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有些敬佩,又有些惋惜。虽说能被帝皇赏识了还封了官位,是极其的荣誉,可是困在后宫之中只给妃嫔皇子上课,又似乎有点可惜了,沈知瑶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问道,“她叫什么?”
“陆非池。”徐副司盯着陆非池看了许久。
“金鳞岂是池中物。”沈知瑶念道,“倒是个好名字。巾帼不让须眉。”
“我便知道你会喜欢她。只是这人脾气实在古怪,不好相处。不然,我便早早带你上去打招呼了。”徐副司望着两队人马之间的距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就在沈知瑶和徐副司一来一往之间,福寿宫的宫门忽的打开了,一个太监从中走了出来,扯了扯嗓子,尖利的声音忽的拔高,“各位贵人们就等了。太后娘娘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如今又见诸位实在诚心,不忍让你们久候,便让奴才我来通报一声。各位好生回去吧。”
沈知瑶一行人闻言,吩咐了凌河和如烟去递给礼品,便打算离开此地。却见那陆非池不知和太后宫里的太监说了什么,太监犹豫了几分,最后竟然是请了陆非池入了宫门。
沈知瑶一愣,看向了徐副司,却见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更是疑惑。
徐副司瞅她这样,不禁一笑,随即跨步往回走着,“陆非池是太后娘家的人,算起来也是侄女儿辈的。自然有更多话要讲。我们心意到了就好。如烟和凌河去交东西的时候可自报了家门?”
“这是自然的。”如烟和凌河齐声道。
沈知瑶点点头,心里却对这个叫做陆非池的女子多留了一份心眼。
一行人就这样挤在一起往回走,天不知怎么了,阴暗了起来,风也慢慢刮大了,最后简直是狂风乱舞一般的,吹得几个人的衣服发丝乱成了团。
“真是奇怪,怎么天变的那么厉害!”如烟本来就是细心的人,出门前手里还多拿了把伞,就是怕忽的下起雪来,可如今雪是没等到,反而被风吹得十分狼狈,赶紧把伞撑起来抵挡着前路的风,边艰难的往前走,边感到十分不适。
“快些回去吧。若是等下落雨了,可要生病的。”徐副司皱着眉头,对着天气显然也是十分不满意,说出来的话都好像能被风吹得飘一飘,失去了原来的音色。
“嗯,快些回去吧。”沈知瑶点点头,眼睛被风迷住了,不停的留着眼泪水,十分难受,不免往着如烟的身后凑了凑。
和这一行人一样觉得天气古怪的还有迎面走来的一排小宫女,手里提着香烛篮子,怕不是要去佛殿里侍候的。
“呀,这是什么鬼风啊,吹得锡箔纸都要飞光了,等下可怎么交代?”
“快些快些,再走一段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