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得不心中夸一句步悔思干得漂亮,虽然明面上不好看。但丞相府想把女子放到老六身边,无非就是为了盯着其他皇子,谨慎江澈可能会被动摇的太子之位。自己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丞相不一定会这样认为。尤其是前段时间自己把江初和江支离夸了一顿。丞相善用家里的女孩联姻,作为棋子,他深有体会。所以今日的行为他也很容易理解。若丞相计谋得逞,自己也不在意老六身边有丞相的人,因为不影响任何事情。但现在他没得逞,自己也不会去帮他,甚至可以借这个机会敲打一番。“步悔思朕会惩罚,但要在调查结束后。去把林东叫来。”皇上可不想亲自调查这点小事,他只需要看最后呈上来的证据,然后敲打丞相一番,再处罚步悔思一下,这事就结了。大理寺卿林东,接下了任务,带着人去了丞相府。当晚所有的人都经过了询问,时间一晃就快天亮了。江支离的人也在丞相府内找到,据丞相府的下人说看到他倒在地上睡着了,可能是误食了府里种植的药材。林东将调查到的所有细节都整理好上交给皇上。皇上翻阅的很快,和他心里猜想的差不多。这计划看着很绝,实际上漏洞很多,所以丞相才需要速战速决,在丞相府内就把事情定性。茅房窗户被毁掉,根据步悔思去茅房很久没回来这一条证词,她多半是关在这里了。要不是茅房窗户被破坏的太彻底,不好短时间内修复,这个痕迹多半也找不到。让皇上有些意外的是江初,他提供了不少证词,虽然听起来很客观,但他完全可以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将看到的知道的说出来,已经算是帮助老六了。看样子江初和丞相关系也不好,更向着自己的兄弟。反倒是江澈,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心里都有一杆秤,当初确认江澈成为太子,有步悔思和皇后还有母后的推波助澜,可重点还是自己同意。毕竟江支离和江初都不合适,就只剩下江澈,那个时候江蟒太小,不在自己身边也不考虑。定下太子是为了防止派系之间的过大斗争,安定朝堂。但江澈身上的派系太明显了,他什么都不说已经算是偏向丞相了。自己身为皇帝,也是他的父皇,他更该配合自己。这点让皇上略微不满。“把丞相叫来。”丞相一宿没睡,他其实预感到不好,可是闹到这种程度,他也没有应对方法。他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让群臣施压,除非他现在已经能不顾皇上的霸权,和皇上正面硬刚。“参见皇上。”丞相跪在地上。皇上将林东整理好的证据细节扔在丞相面前:“你还想说什么?”丞相拿起来看了看,确认都发现了些什么。看到茅房窗户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步悔思怎么做到的?难道是有人从外面救她出去。不可能啊,丞相府内的安全度很高,不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人进入。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确信步悔思被关进去出不来,不需要人看守。熏炉被收拾干净,找不到证据,但这一点江支离也没有说出来,他大概猜到找不到证据。多说多错。江初提供了那么多细节,这家伙果然是冲着澈儿的太子之位吧?丞相看完后陷入沉默。他现在说什么都容易刺激到皇上,保持缄默才是正确的。皇上批阅完两个奏折,才抬头看向丞相:“你没有要说的,那就朕来说。就算你想要帮助自己孙女完成心愿,也不该用这种手段。一个丞相府要怎么样才能让人走错房间,还推开了正在换衣服的自家小姐的闺房门?朕不傻,你也不傻。此事朕会勒令所有人封口,蔡思莹的清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于步悔思的举止,朕再考虑一下如何惩罚。她行事确实有问题,但你也该明白,人都会被逼急。”丞相还能说什么,只能吞下这口气:“多谢皇上理解。只要能保住思莹的清白,一切全凭皇上做主。”江支离喝了步悔思熬煮的药后,舒服了很多。步悔思脸色却一直不好。“不用担心,皇上不会向着丞相,这事闹破局了,他会……”“他们乱给你用药,导致你咳嗽加重。我还是给他们留脸了。配合丞相的蔡思莹,我真该把肚兜都不给她留!”江支离抓住步悔思的手握住:“这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招数。不知道他们原本给我下的药是什么效果的。”他吸入太少,步悔思也没有得到灰渣,自然无从查起。不过肯定不是媚药一类的,多半是对精神或行为有影响的药物,让江支离更加百口莫辩之类。天亮时分,皇上的旨意下达到康王府。丞相府发生的事情要求封口,任何相关都不可说。鉴于康王府仅有的富裕都是皇室提供的,所以赔钱就算了,最后也是皇室兜底。步悔思被罚禁足十天,并抄写厚厚的经书和国法,不可假借他人之手。这种程度在江支离的预料之中。他的人中有擅长模仿笔迹的,找人代写即可。“事情就算结束了。我不能出去,那你帮我跟林萧说一声谢谢。我都不知道蔡思莹会武,我的行动还是不够谨慎,他不帮忙拦一下,我可能会受伤。”江支离点头:“我会让人传达你的意思,给他想要的。”“想要的?”步悔思疑惑道。江支离想了想说道:“他一直都在调查当年他弟弟的死,调查蔡思莹。他认为蔡思莹背叛了他,可他到底是希望自己想错了。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值得花费大量人力去调查,仅有的信息内,我并没有相关线索。但他似乎找到了切入点,可是他没有足够的人力和信息网。所以想跟天下堂的典当铺交易,但一直没有得到允许。”“你对典当铺还能进行这类的交易吗?”“只有极少数人的才知道,只有我愿意交易,有利益可得才行。我故意让人透露给他的。”“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允许交易?”“因为他要调查的是对我来说无关紧要之人,而且不是没让人花点时间尝试,但那些人嘴巴很硬,他想询问的根本问不出来。我认为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就干脆没同意交易。不过这次我分给他几个人,听从他的话,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