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第一个据点后,渔船停下,原本睡觉或闲聊的船员们便纷纷起身,开始干活,定点,撒网,撒食,驱赶,观察,等待,收网,分门归类……
这些活计虽都以劳力为主,但看似简单的东西里实则也有它的学问,尤其多人合作时更需要一定的灵活性与默契性,后者需要时间培养,前者则全在于个人。
苏诚从小在海边长大,也能自驾小船去海里摸鱼,但专门的大渔船上的工作还是不一样的,他第一次做时也难免有些小心谨慎,手忙脚乱,生怕出错被责骂。其他同龄人也大多差不多。
更别提君风这种压根从未干过这这类事的公子般的人物。
苏诚本等着看他手忙脚乱,茫然无绪的样子,再好好逞逞师父的派头,然则事实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君风只在一旁略略观察片刻,便很快明白了他们的分工和操作方式,而后便开始搭手。毕竟是生手,起初做的生疏,却足够灵活灵便,最起码第一次参与却没有给任何人造成妨碍,甚至还切实帮到了忙。
苏诚这个所谓带他的人,几乎一个字都未说,他自己全都会了……这个师父似乎当的有点太容易了?
“你挺厉害啊。”
此处的收网在第二日上午结束,即将去往下一个地点,休息的间隙,苏诚朝君风说道。
“托你教的好。”君风说。
苏诚:“这话就虚伪了,我连一句话都没说呢。”
“教导并非只靠嘴上说,”君风道,“言传身教反而是一种最好的方式——正因你一丝不苟,示范做得好,我方能学得好。”
几句话将功劳分到了苏诚身上,化解了他小小的尴尬,苏诚虽不至于真厚颜接下这褒奖,但这样的话语听在耳中却很受用。
只不过第二日君风便已基本熟稔,虽比不上多年经验的老手们,却已像模像样,很像那么回事儿了。
众人原本以为他只是来玩的,根本不可能吃的了这种苦,也一时半会儿不太能适应和学会船上的捕鱼生活,没想到并没有。船就那么大,各人言行举止都在各人眼里,除苏诚之外,其他人短短时间内对君风的印象也都有所改观。
“大家都说你很厉害。”
“过奖。”君风淡淡道。
君风跟苏诚他们一样,干活时将裤脚与衣袖卷起,露出脚踝与手臂。船上都是男人,天气渐热,有人索性脱了上衣,半敞或光裸着胸膛,君风忙完后便将卷起的衣物缓缓放下,遮盖住皮肤。
他手臂上有道本已结痂的伤口稍稍裂开,渗出几缕浅淡血迹,他撕了条布条随意的裹缠住。
“第二个地方是不是那处?”
君风站在甲板栏杆前,微微眯眼,遥望远方,观察片刻后便伸手指向前方某小小的岛屿。
“咦,你怎么知道?”苏诚见他指的地方基本相差无几,不由诧异。
海上停船下网的地点并非随意选择,俱由船长与经验丰富的船员们来确定,有时候海域上还会与其他的船只们划出各自领域,互不侵犯。
这回要走的几个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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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诚与其他人自然都清楚,但君风却是第一次,怎会知晓?
“我猜的。”君风道。
苏诚明显不信,抉择出最适宜定锚下网的点可不是人人都会,反正他最开始便是两眼一抹黑,如今跟船好几年也尚算不上完全学会。
君风缓缓放下卷起的衣袖,抚了抚袖口,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根据第一处地点,结合天气,风向,水流流速,第一处的捕鱼量,鱼的种类,以及周边地貌等推断而出,倒碰巧猜对了。”
苏诚:……
“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会懂这些?”
君风略扬眉头:“我也不太清楚,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
苏诚重新上下打量君风:“你该不会家中本就是行船的吧。”他蓦然想到某种可能:“你莫不是白州什么大商船船主家的少东家吧。”
这个猜测很合理,作为少东家,自是矜贵,不必干普通船员水手的活儿,却耳濡目染或自小学习,具有这些行船,海捕的相关知识与本事。
船商之家吗?君风沉吟片刻,继而否定了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