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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查无此人（第1页）

秦小凡一番交代之后，白晓欣和罗一肖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情，所有人的死都和这个来历不明的骨灰盒子有关。而这个骨灰盒子又是如何到了秦小凡手上呢？这个案子看似没有任何头绪，可是如果真的如秦小凡所说，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害人。

眼看离下一次案发时间也仅仅只剩下四天时间了，如果不能在四天之内破案，再次发生此类事件，社会舆论，媒体的压力，网民们口诛笔伐，唾沫星子还不得把整个警察局给淹了。

白晓欣到了一杯热水，守在秦小凡手边，想在问他一些关于这个骨灰盒子的细节。

“你还记得这个包裹是谁送过来的么？”白晓欣问道。

“当时，去楼下那包裹的是雷小军。只有他见过送包裹的人……”秦小凡说完，咕咚咕咚直接把一杯白开水全灌了下去。这三天来，他没有一刻敢闭眼，一闭眼脑子里就闪过雷小军、杨龙斌和曹鹏的死亡画面——双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珠子里不满血色，瞪得圆鼓鼓的。他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唯一的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在四天内破案。

“也就是说，这个包裹最开始是要寄给你的。因为某些原因，最终你让雷小军帮你下楼去拿了这个包裹？”白晓欣再次确认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好像是吃坏了肚子，送快递的师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正在上厕所。但是下边好像催得很急，没办法，我就只能在厕所给雷小军发了个消息，让他帮我下楼拿下快递……其实我也很纳闷，那段时间我根本就没有网购过任何东西。虽然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可是收到的东西都是到付，几十块钱的，里边的东西质量都很次。我估计是个人信息泄露了，所以也没当回事儿。可是那段时间，公司的资金都压在项目上，好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了，我也没钱网购东西……”秦小凡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说话有些含糊其辞，拿着纸杯的手也不停的哆嗦。

白晓欣和罗一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确定，其实这包裹一开始就是寄给秦小凡的，只是中途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故，东西没能直接到达正主手里，反而让雷小军成了替死鬼。

“包裹不是你第一个打开的？”白晓欣继续问道。

“不是，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包裹就已经被打开了！”秦小凡抬起头说道，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但是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在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好受。略微顿了顿，秦小凡又解释说：“其实之前我喜欢网购一些零食，他们几个都知道我有这习惯，而且每次包裹到了之后，大家关系好，谁也不会客气，都是抢着拆包裹，从里边拿些零食的。这事儿在公司里，大家都知道的。我估计他们肯定以为我是网购了些吃的东西，所以才会自作主张把包裹给拆了的……”

“为什么这个骨灰盒子最后会出现在你手里？我们在案发现场勘查过，虽然他们三个人的死亡录像中，都出现了这个骨灰盒子，但是在勘察现场的时候，骨灰盒子却不翼而飞了，你为什么要把这东西藏起来？”白晓欣继续问道，很显然她已经把秦小凡作为了怀疑的对象。

“不是我把东西藏起来了，我发现这东西的时候，他就摆在我的床头上，是凭空出现的……”秦小凡猛地一怔，激动的说道。

白晓欣和罗一肖再次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再次不约而同的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罗一肖问道：“你说这东西是凭空出现在你床头的？”

“恩，出事儿之后，我也觉得他们三个人的死好像是存在着某种规律。第一个打开包裹的是雷小军，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死了；紧接着是杨龙斌，最后是曹鹏，他们是按照接触这个骨灰盒的先后顺序出事儿的，最后一个接触这个骨灰盒的就是我。当时我觉得晦气，直接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可是我也预感到接下来死的就是我自己，这三天我都没敢睡觉，可是直到今天早上，这个骨灰盒子就凭空出现在我的床头上。我检查过，窗户没有打开过，们是从里边反锁的，也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而且在这中间我也没敢睡着，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放在我床头儿不被发现，除非……”秦小凡的神色更加紧张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凌乱，说着他浑身上下抖得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除非什么？”罗一肖继续问道。

秦小凡四下张望，机械式的左右看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除非是鬼……”

问到这的时候，秦小凡整个人都开始有点神经质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神神鬼鬼的东西。白晓欣见再问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这才让罗一肖整理好了笔录，让秦小凡签字。

安定了一下秦小凡的情绪，白晓欣将其送出警局之后，这才跟罗一肖商量着，案件该如何着手。可是接下来，却又出现了一件诡异离奇的事情。

在雷小军死亡之后，为了调差取证，白晓欣暂时收了秦小凡的手机，在现场的时候，他看过手机上确实是有秦小凡和雷小军的聊天记录，秦小凡也确实是请雷小军代为查收包裹。作为重要的证据，秦小凡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以及快递员的电话都被打印出来，封存在档案库里。可是当白晓欣再次查看这些证物，想从中找到线索的时候，贴着封条的档案袋内却空无一物。

谁能在警察局的档案库里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证物取走呢？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封条上是白晓欣自己的笔记，整理好秦小凡和雷小军的聊天记录以及快递员的电话之后，是她亲自打印的材料，然后签了封条。如果这些事情不是经由自己一手操办，白晓欣甚至会怀疑，警局内部出现了内鬼。可眼下的情形，又怎么说得通呢？

“白队，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个秦小凡是凶手呢？你说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刚好快递到的时候，他拉肚子了。”罗一肖严肃的问道。

“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怀疑！”白晓欣拿着空荡荡的档案袋，眼神盯着空无一物的墙壁说道。

“你看这个快递单，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而且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快递单……咦，这好像不是快递单，有点像，像镖局的镖单！还是毛笔写的，你还别说，这一笔毛笔字写得倒还真是不赖！”罗一肖一边整理着秦小凡留下来的快递单据和骨灰盒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白晓欣说道。

“镖单？”白晓欣猛地一惊，接过罗一肖手里的快递盒子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

“不对，雷小军死后，我们了解过情况。我记得当时杨龙斌说过，快递单子是一张已经淘汰的旧式邮局的单子，怎么可能会被换成镖单？”白晓欣对罗一肖说道。

“你是说秦小凡撒了谎，他在误导我们？”罗一肖眼珠子一转，问道。

白晓欣越来越觉得事情错综复杂，因为最初没有人任何雷小军的死是他杀，蔡德明提供的视频素材，让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一点。没有人在意过快递单是什么样的，在秦小凡将包裹丢进垃圾桶之后的这段时间，这个骨灰盒子又是怎么再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呢？从视频画面上来看，骨灰盒子出现在三个被害人的死亡现场，可是当死者被害之后，骨灰盒子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办公室内的一块黑板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白晓欣站在黑板前，思索着他们之间的联系。雷小军，杨龙斌，曹鹏，秦小凡，蔡德明……她调查过这几个人物的背景，这几个人都不存在作案动机，前三个都已经躺在了停尸房里。如果没有遗漏任何线索，按照现在的案件中的规律发展下去，接下来要死的必然是秦小凡。可是按照他今天的举动来说，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他正在帮助警方全力搜集信息。

“他不可能在误导我们！”白晓欣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罗一肖问。

白晓欣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从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所有的死者都是接触过这个骨灰盒子的人，按照先后顺序，那么接下来的被害人肯定是秦小凡。为了活命，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我们找线索……七天，每一个被害人死亡时间都相隔七天，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会误导我们，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希望这个案子能够尽快找到线索！”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等到七天之后，验证秦小凡是不是会真的把自己掐死……”罗一肖耸了耸肩，说道。

白晓欣瞪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不能真的等着秦小凡出事儿，如果是那样，确实证明了秦小凡是无辜的，可同时也证明了警方的无能。

看着手上空荡荡的档案袋，白晓欣闭上了眼睛，她在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那一串数字。过目不忘是她在警官学校锻炼出来的一项技能，虽然秦小凡手机上那个快递员的电话，她只看了一遍，但是却已经默默地给记了下来。

紧接着，白晓欣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通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你去查一下这个这号码，找到这个快递员的资料。”白晓欣迅速的写下了那一串号码，扯下贴纸，交给了罗一肖。

“你就看了一遍就能记住这个号码？”罗一肖有些惊讶，但同时也有些怀疑，他怀疑白晓欣给他的这个号码有没有出现错误。

可是白晓欣的回答，却让他哑口无言：“只看一遍，我可以同时记住103个号码！”这是警官学院考试的一项特殊技能——过目不忘。能够同时记住103个号码，罗一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半天过后，罗一肖却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摇晃着手里的纸条，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白晓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查无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