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新韵看着她,像是想知道李唐明现在的思想。李唐明索然无味又叫了一杯饮料,她说,“这只是传闻吗?”
见李唐明心意已决,连朱向东跟冯友丽的话题都不想谈,他摇头笑了笑,“你是在说我的公司没有这个能力参与竞争?”
李唐明最近想做沈氏集团的采访,调查过沈雅文。她对罗新韵说,“沈氏集团也参加竞标。”
言外之意,罗新韵听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沈氏集团参加这个项目,是有朱氏公司在背后做支持,财团支持沈氏得到这个项目?”
李唐明被罗新韵看穿,低头笑了笑。
“其实你想说,我会输给朱向东,”见李唐明惊讶抬头,想解释,他打断她,“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只是想告诉我,让我不要浪费时间跟心力在这个项目上。”
“你不要误会。”李唐明说。
罗新韵不出声,微微抿着嘴一笑,打量她。过了一会,他说,“我不会误会,你只是站在朋友立场,给我建议。”又说,“不管我接不接受,你是出于好意。”
李唐明沉默。
罗新韵想了想,问李唐明,“你对朱向东,都是这样体贴周到,每件事情都提醒他,让他做出最好的商业决策?”他说,“唐明,你不需要用对待朱向东那套方式来再为别人着想,我知道你想感谢我没有把你跟朱向东的私密事情告诉第三者,你想回报我,可是,不必,你只要做回自己。”
李唐明抬头看他一眼。
罗新韵为了让她放心,他说,“只要当事人不承认,没人会知道医院那起事情,请忘记它。”
李唐明感激地握着罗新韵的手。“谢谢。”
“我送你回去。”
当初如果遇见的人不是朱向东,而是别的男人……
李唐明昏昏沉沉睡着,忽然在梦里听见一声,“朱向东在前面。”
李唐明吓了一跳,就算在梦里,这个名字仍然让她胆颤。她立刻睁开眼晴,罗新韵说,“看,朱向东在前面。”
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焦热,让人心脆弱而疲惫。
深刻的疲乏让李唐明想也不想,跟罗新韵说,“我不想见他。”
罗新韵会意,车速没有放慢。朱向东出现在车前镜,他倚在跑车旁边抽烟的身影缩成一个点,一点光亮在他的手上忽明忽暗。
那点光亮渐渐的,抵法这黑暗,隐没在夜里。
李唐明整个人像做梦似的,恍恍惚惚。
忽然,又听见罗新韵说,“朱向东跟过来了。”转头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是我,会下车吗?”李唐明牵起苦笑,反问罗新韵。
“不会,”罗新韵说,“因为事情既无希望,就不要再牵扯。”
“是。”李唐明也是这样想,她放上车窗,不再去看后面的朱向东。她盯着前方,因目光太专注,罗新韵忽然刹车,她整个人扑向前,胸口被安全带勒得酸痛。
她吸口气,来不及问罗新韵,朱向东把罗新韵的车逼停,摔下车门,黯着脸过来,手上现着青筋想打开车门。罗新韵立刻按了车键,朱向东无论怎么也打不开,他抽一口气,一脚踹车门,脸色铁青。
罗新韵再次问李唐明,“你要下车吗?”其实是在试探李唐明。
李唐明摇头,尽量让声音不破碎而平静。“不,你知道吗,我从他身边离开,用了那么久才能离开他,拿出像我自己杀了自己一样的勇气,”她说,“我不回头,做回原来那个我。”没有看朱向东。她对罗新韵苍白一笑,“我也做不回原来的自己,她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