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不咸不淡的盯着她看了会儿,孟云湘便识趣的退开,赵妨玉可没忘自己幼年时落水有她一份。
只是如今正赶上孟言疆的洗尘宴,赵妨玉不好落了礼国公府的面子,否则哪里有她来作妖的机会?
赵妨云站在边上看着,忽然间觉得自己和赵妨玉赵妨锦隔了好远好远。
仿佛一瞬间,她们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十四娘接过话茬,几人又聊了起来,孟云湘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连带着礼国公府身边的大丫鬟也一直盯着这里。
“她定的是哪户人家?”
赵妨锦说了,但赵妨玉没有概念,也便不再提:“不必理会,她心比天高,之前还想谋划着去三皇子府当侧妃,被姨母关了禁闭。”
“如今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敢来你面前扎眼。”
赵妨玉只觉得不够,旁人不知,孟云湘害的原主落水,间接害去了原主半条命,礼国公府给孟云湘的惩罚她并不满意。
不过是回老家禁闭两年,哪里够抵原主的半条命?
更何况回了老家,还叫她谋得了半个嫡女的身份,惩罚也成了奖赏,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原先她事忙,都不曾想起过她,如今想起来,便不能轻易了事。
“想起了当年,那时言真姐姐还在呢。”
提及孟言真,赵妨玉捡着孟言真的近况说了些。
赵妨锦品级不够,见不到孟言真的面,许多时候,还需要赵妨玉在中间周转。听闻谈及起孟言真,连礼国公夫人也跟着看过来。
“言真姐姐曾言,自从生了猊儿后,便时常不得安眠。”
这是常事,婴儿夜间啼哭,难以安眠再正常不过,赵妨玉轻轻将茶盏端起,仿佛意有所指:“可惜姐姐身边没有几个识字的宫人。听闻抄写经书供在佛前后,便安稳许多。”
礼国公夫人闻弦知雅意,也可能是不曾听出赵妨玉的暗指,单纯关心孟言真,连忙喊了几个在家的姑娘替孟言真抄写经书。
这些都是不痛不痒的毛毛雨,真正的刮骨刀不曾落下。
赵妨玉似笑非笑,路过时落下一句:“孟姐姐好雅兴,记得当初在家时,表姐便与三姐姐交好,看着你,真和看着三姐姐一样。”
一瞬间,孟云湘背后激起一层白毛汗。
她原先不过是试探赵妨玉对她的态度,没想到试探出的结果让她恨不能退避三舍。
在赵妨玉心中,她和赵妨兰一样?
赵妨兰是什么下场,外人不知,她能不知?赵妨兰身边人曾求过她去救人,结果等她找过去,人都被处置干净了……
再后来打听到赵妨兰被养在乡下庄子里,那一副惨样,孟云湘哪里能不知赵妨玉是个手狠心黑,面甜心苦之人?
孟云湘僵着脸福身,嘴上说的是不敢当,心里恨不能将赵妨玉戳几个窟窿眼儿。
赵妨玉淡然离开,不远处的孟言疆将一切尽收眼底,当晚宴后,便去了一趟孟云湘的住处。
一把刀横亘在桌面上,森白的刀面泛着寒光,孟云湘不明所以的望向孟言疆,心眼儿转了十八个来回,面上还是柔声问道:“二哥哥怎么想起来来我这里?”
孟言疆不说话,长久的盯着孟云湘,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无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