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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瑢予视线滑过沈韫劲瘦的腰腹,落到更下的位置,向那处瞥了过去,“你不需要朕帮忙吗,朕不介意的。”说完不知道从哪摸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盖旋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膏体。
那是沈韫之前受伤时涂抹伤口的金疮药,凑合一下也无妨。
沈韫脸色一变,蹭地起身,差点和坐他身上的江瑢予撞头,紧紧抓住了江瑢予作乱的手腕,“不必了。陛下管好自己就行。”
说着瞬间翻身下榻。
江瑢予见他是来真的,顿时也正色起来,面上惋惜,“好吧。朕尊重你的意愿,你既瞧不上朕,那便罢了。”江瑢予语气闪过一抹痛色,他虽自负容貌绝伦,但年纪委实比沈韫大了不少,沈韫有此反应也属正常。
沈韫听出江瑢予弦外之音,头疼地想扶额,“陛下别再胡闹了,归朝在即,何况现在还是白日,陛下保重身体为先。剩下的,回去再说吧。”
他不可能和江瑢予这么快就飞速进展,哪怕这是他肖想了很多年的事,他不想对江瑢予这么轻浮随意,何况这地方条件艰涩,他又不是禽兽,自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要了江瑢予。
江瑢予听出他意,在沈韫看不到的死角处眼睛轻眨了眨,稍纵即逝的得逞被他飞快遮掩过去,他也起身,温顺地从背后抱住青年,手狎昵圈住青年腰身,清透声线竟然有一丝委屈:
“好,朕等着你。毕竟三年前你就和朕——总之你亲过也睡过了,朕也不怕你不负责。”
江瑢予每说一个字,沈韫额角就跳的厉害一分,这都什么跟什么,明明是这人算计他,到头来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才是负心汉。
沈韫简直又好气又无奈,轻轻挣开江瑢予的手,冷笑:“臣知道了。所以,臣可以下去收拾行装了吗?”
江瑢予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沈韫面色冷酷,便点到即止了,“嗯,你下去吧。”
沈韫头也不回箭步离开,看的江瑢予都有些好笑,他是把人吓得有多严重。不过一想方才沈韫说的,心情又好了几分,转头叫来人,“吩咐下去,今日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全军班师回朝。”
“是。”小太监领了命即刻下去了。
江瑢予视线落向由北往南方向的广袤天穹,手背在身后,眸中神色逐渐深不可测,他倒要看看,这次朝野之中又出了什么变故,又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搅了一堂的浑水。
第69章
江瑢予一行人是在又一月之后才完全抵达京城的。
彼时的京城格外热闹繁荣,江瑢予隐没在一众备受欢迎的战士中间悄然先一步回到皇宫,过问高福皇宫朝堂各项事宜,高福热泪盈眶地一一回复了。
对朝堂重新全面了解后江瑢予甚至没有时间用来休息,他马不停蹄立时召开内阁会议,一来是商量北越的臣服条约问题;二来,这群人的野心究竟有没有胀大,江瑢予还需仔细审夺。
气氛紧张的议事会议甫一结束,天已经彻底黑透,江瑢予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乘坐轿辇回到紫宸殿,慵倦地靠在软榻上,闭目放松身体。
会议上内阁大臣的各色反应在他脑中走马观花般飞逝,一如当初他前往北越之前的模样。但江瑢予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譬如他提出如何褒奖此次有功将领时,那些人面面相觑眼神飘忽了一瞬,似在犹豫,又似纠结,即便最后他们表现的毫无异状,完全听从江瑢予的吩咐,但毋庸置疑,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且按兵不动,看看这些人是何打算。
想通其中关窍,江瑢予猝然睁开一双精明犀利的凤眼,叫来服侍下人。
“陛下有何吩咐?”
侍女恭敬福身,眼睛从始至终都轻轻垂下,不曾上抬,自然更不可能肖想江瑢予会临幸她们,在这紫宸殿内服侍的,个个恭敬本分,只要他们不吃里扒外,江瑢予凡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遇堪称极好,自然也没有哪个不长脑子的妄想去爬龙床。
“内室的安神香熄了吧,味太重了。”江瑢予淡声吩咐,他早已不再需要这东西助眠。
“是。”侍女立刻照办。
江瑢予抬起臂,任由他们替自己卸去繁重华服,一头如墨长发顺滑散下,单薄的里衣松松裹住纤细的身形,在昏黄烛光下影影绰绰一览无余。
江瑢予上榻后很快睡着了,乏累了一天的身体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终于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翌日一早,第一抹晨晖准时从窗沿爬上内室,江瑢予早已宽衣整肃完毕,只待上朝。
明殿高堂内一片肃穆,众人屏息等待江瑢予的到来。即便是江瑢予不在朝堂的那段时日,他们也是断然不敢放肆的,毕竟三年时间足够他们对江瑢予心生寒颤,没有人胆敢挑战这位心狠手辣的帝王权威。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臣一见江瑢予露面,整齐划一撩起袍裾,端直下跪行礼,江瑢予面容平静似笑不笑地叫他们平身,蓦然让人心里一紧,好在接下来江瑢予并未说什么,正常开始朝会,对他们这几个月在堂上所做之事也并未置否,见状,众人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这才放松下去。
实在是江瑢予清洗朝堂一事太过深入人心,举朝上下莫敢不畏。
很快,众人长话短说地将近几月大事向江瑢予反映,江瑢予姿态放松地靠在御座上倾听,凤眼微微闭阖,汇报大臣时不时抬眸瞥上一眼,心跳如鼓,他也不知道江瑢予究竟有没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