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把我卖给了洛少爷?”
秦珍面色一白,似快要哭出来,整个人慌乱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祖父,我,我早已将自己卖了,又怎么能被卖第二次。”
秦有民闻言惊怒,黑起脸说,“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将自己卖了,几时的事,我怎么不知晓。”
秦珍急得直跺脚,“就是前几日,五郎病得重,我又没有银钱付诊金,只好将自己卖了抵诊费与药钱,签的是十年契,如今我已是卫大夫医馆里的杂役。”
“什,什么,你这死丫头,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你,你坏了我秦家的大事啊。”
秦有民气得直拍大腿,身体也蒌了下来,蹲在地上直叹气。
“小弟病重,我也没办法。”秦珍低垂着头,佯装惶恐不安的解释。
秦大福与秦小宝也是一阵失望,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眼看着它溜走。
不行,秦小宝脑子转得飞快,他兀自点了下头,似做了某种决定,提议道,“要不这样,我们将珍儿重新买回来如何,爹,你手头可还有银钱?”
“也只能如此了。”秦有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能攀上洛家,舍一半家财又何防。
“还有些,大福你快回去取来。”
秦大福唉了声,正要走,秦珍眨了眨眼睛,又道,“不行啊小叔,卫大夫出远门了,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要不,你们等些时日再来。”
秦有民气得脸色青黑,“你,你是想气死老夫啊,死丫头。”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抓住秦珍的胳膊就走。
“跟我走,你自卖自身没跟家里大人商量,作不得数,那卖身契也应属无效,那卫大夫来了,我自有理同他讲。”
他就不认那卖身契,他是一家之主,孙女的事只能他说了算数,便是她们自己,也无权做主。
“长辈不知晓,但兄长在场,他是按了手印的。”秦珍不紧不慢,并不将秦有民的怒火放在心上,“卫大夫说,父母不在,长兄如父,他是做得主的。”
“混小子,混小子,我那三儿子,竟生了窝祸害,专来克我秦家啊。”
秦有民呼天抢地,只觉荣华富贵在离他秦家远去,脸面也不要了,当即撒起泼来,幸得这卫大夫的医馆,地处巷子深处,平日往来的人也少。
秦大福垂头丧气,站在秦老头的身后,闷声不吭。
秦小宝倒想责骂侄女一番,但话儿涌到喉口,又生生咽了下去,他安慰自己没事,不就几个月吗,他且去洛少那儿周旋,请他宽限些时日,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排妹子侄女与洛少见面,若她们争气,引得洛少欢喜,同样能攀上洛少。
秦小宝刚想安慰他爹,就听秦珍说,“祖父骂我们是祸害,珍丫不答应,小弟生病,我原想让祖父出银钱治病,祖父不同意,我才不得不卖了自己,若祖父肯帮小弟治病,又哪有我卖身的事发生。”
秦珍眼里含怒,神色忿忿不平,说出来的话更让秦有民后悔莫及。
“爹啊,珍儿说的可是真的,你咋能这样呢,您坏了大事。”秦大福转头又埋怨起老爹来。
在他眼里,任何阻止他发达的人,都是秦家的罪人。
“我又不知后面会有洛家的事。”秦老头懊恼的抱着头,后悔难卖早知道。
“算了,此事先不说,还是先安排了小妹和秋玲的事吧,爹,回去抓紧让嫂子们给小妹和秋玲扯几块好布料,裁了新衣给她们装扮装扮,再添些脂粉手饰,之后我领她们去洛少那儿说合,请他宽限些时日,晚些送珍儿过去也使得。”
“只好如此了。”
秦有民抹了把脸,拍拍身上的灰,一改方才颓废之气站起来,对秦珍道,“等你主家回来,我和你大伯再来赎你,还有,若发了月钱,别忘了拿回家,家里没米下锅了。”
“发了月钱再说吧。”秦珍含糊说,秦有民只当她听进去了,甩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