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纯交待完,让马车送太医回宫,他转道去了兵部尚书王大人府上。
而秦珍担心季秀,估摸着风纯快下朝了,就过来找他,不想风纯在尚书府待到酉时才回府。
冬日昼短夜长,酉时左右天都黑了。
似乎笃定秦珍会来,亦或是已经来了,风纯叫下人摆了膳,然后把伺候的下人都遣走,关上门。
果然,秦珍没叫他失望,从内室走了出来。
他见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秦珍走到桌边坐下,抱怨了句,“怎么这么晚?”
风纯揉了揉脸,语气无奈,“没办法,好些事要处理。”
“那季秀你去看过了,如何?”
风纯摇头,“不好,还是你机敏,看出他病情不对,我让太医看了,太医说是中毒,一种叫百夷兰的毒。”
秦珍颦眉,“难解吗?”
“太医没说解不了,想来不难,你不要担心,即便他解不了也还有太医院首,那老头医术可是极高。”
秦珍点点头,算是放心了,她庆幸自己谨慎,要不然,季秀可能稀里糊涂丢了命。
随即她又有些疑惑,“可是季秀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呢?谁下的,又是谁要害他?”
风纯沉吟着,回想当时柳氏的反应,意有所指地说了句,“未必是无缘无故,权贵府邸世家大宅本就不是什么善地。”
秦珍听了愣了愣,倏地抬眸,“你怀疑季秀是被自家人害的?”
“我没说,但侯夫人……瞧着有些可疑。”风纯说着,他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兴许是他猜错了。
风纯示意秦珍动筷,秦珍拿起筷子,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地说,“如果是侯府内的人做的,那你今天去侯府会不会打草惊蛇,若那下毒的人是个警觉的,会不会提前下手,然后再消毁掉所有证据。”
“不是没这个可能……”他话没说完,就见秦珍猛地起身,几步从后窗翻了出去。
风纯看着桌上一口没动过的膳食,摸了摸肚子,赶紧追了上去。
秦珍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将风纯远远甩在后头,赶到定国侯府时,恰好看见柴高过来找季秀。
柴高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等着小厮通传。
秦珍隐在墙角,眼睛转了转,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运用暗劲朝柴高扔了过去,柴高后背微微一痛,他猛地转身,视线警惕地扫了下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微微皱眉,再次转身,第二颗石子袭来,他背后像长了一眼睛般,瞬间抬手接住了石子。
“谁?”
秦珍没有应答,再次扔了颗石子到他脚下。
柴高明白了,对方这是让他过去,但他谨慎,一边步下台阶,一边朝暗里打手势。
等在路边的马车夫小跑过来,“怎么了公子?”
“无事。”柴高略怔后,心情颇为复杂地走了过去。
侯府门前挂着的两只大灯笼亮得很,并没有照到秦珍藏身的地方,但秦珍怕柴高误会她是什么居心不良或者刺客之类,在他下台阶后,朝光亮处探了下头,以表明身份。
柴高一开始没认出来,只觉得眼熟,稍加思索,才想起是谁,毕竟他们前几天才见过,虽然蒙着面。
柴高着实没想到是她,其实他此时来找季秀,也是希望能见一见秦珍,不想她竟主动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