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赵乐莹看着地上的狗东西,“那晚之事是意外,你虽吃了亏,可本宫也不算占便宜,就当是扯平了,此后你最好彻底忘了,再敢提起,本宫割了你的舌头。”
砚奴的唇角彻底抿直,半晌才低声开口:“卑职可以忘了,但殿下是不是也该忘了?”
“怎么,你觉得本宫还一直惦记着?”赵乐莹扬眉。她虽没经过人事,可知道的却不少,像他这样只会横冲直撞的,半点都不会讨女人的好,不会觉得她会念念不忘吧?
“卑职不是那个意思,”砚奴抬头看向她,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卑职只希望殿下不要因为那件事,就疏远了卑职,卑职同殿下和以前一样亲近。”
赵乐莹眼眸微动,许久之后应了一声。
砚奴的唇角扬了一下,很快又趋于平静。
两个人将一切谈妥,总算是从屋里出来了。
赵乐莹来时还只是傍晚,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客栈前的路
上只有长公主府一家的马车,客栈大堂里也没什么人,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刚迈出客栈,等在马车前的周乾便笑开了花。
好诶,砚统领回来了,他总算不用一个人干两份活儿了。
赵乐莹斜了他一眼,看到他喜悦的表情后淡淡开口:“你这几日也辛苦了,明日起休沐三日,回去歇歇吧。”
“多谢殿下!”周乾惊喜道谢,心里将砚奴又谢了八百遍。
赵乐莹被他的高兴感染,也跟着扬起唇角,正抬起脚要踩马凳,整个人突然腾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
“……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赵乐莹不悦。
砚奴抬头看向她:“以前也是如此。”
他这么一说,赵乐莹便不好教训他了,谁让自己一刻钟前刚在客栈答应,要同以前一样待他呢。
她转身进了马车,砚奴唇角微扬,也跟着钻了进去,如以前一样在她对面坐下。马车慢慢悠悠往长公主府赶,夏末的凉风吹动车帘,马车里也跟着凉凉的。
“殿下,仔细着凉。”砚奴说着,从中间抽屉里拿出一条薄毯,双手递了过来。赵乐莹看了他一眼,接过毯子披在身上,周身温暖的瞬间,竟然生出些许困意,倚着身后的软枕昏昏欲睡。
砚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在她往下倒的瞬间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脸。
赵乐莹顿了一下,这才迟缓地睁开眼睛,因为睡意正浓,眼睛还透着些许平日没有的茫然和无助。
“殿下,马上就到家了,回去再睡。”他低声提醒,不犯轴的狗东西眉眼温顺。
赵乐莹的脸还倚在他的手上,同他对视许久后突然想通了许多事。
“你次次和府中下人偶遇,目的并非提醒本宫叫你回去,而是激怒本宫。”她突然开口。
砚奴:“……”
“你跟了本宫十年,最是了解本宫性子,明知如此不会让本宫心软,反而会惹本宫生气,可你还是这么做了。”赵乐莹眯起眼眸。
砚奴默默抽回手,扭头看向被风吹动的车帘:“卑职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不知道?本宫看你就是太知道了,”赵乐莹勾起唇角,“你故意激怒本宫,直到本宫来客栈训斥你,再一哭二闹三上吊,引得本宫答应你诸多条件,砚侍卫当真是好算计,竟将本宫玩弄于股掌之中。”
砚奴被当面拆穿,沉默一瞬后开口:“卑职没有玩1弄殿下。”
“你敢说没算计本宫?”赵乐莹问。
砚奴这次沉默更久,在赵乐莹快不耐烦时,才低声回答:“算计了。”
赵乐莹轻嗤一声。
“走的时候没想算计,可殿下一直不来找我,我便着急了。”砚奴回答。
赵乐莹看向他手中的包袱:“本宫怎知你是不是从离家出走时,便已经想好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