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峰归雁殿内,众人落座,待茶点上齐弟子退离,程见有看向凤舞,严肃地问:“你可是能见着魂?”
凤舞想起那日见到的偶魂,道:“若魂偶中的魂亦算的话。我是可以看到的。”
“真的?”程见有神情有些激动,这是凤舞今日见他以来最有活力的模样。
“仲老头亦知。”程见有听罢,看向仲秋,见他点头后喜色跃于脸上,他紧接着又问,“那你可懂收魂?”
“赎弟子寡闻,更是未曾听说过此事。”凤舞摇头,习控魂术以来,她只懂控魂,未曾听说过可收魂,她满腹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凤舞看向沧珏,见他不作反应,只让她静候程见有之言,方又转回身去。
“竟是未曾听说过?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程见有不相信,可见凤舞那不似说谎的模样,他心中更加疑惑与不安,难道这世上竟是只有那处的人才懂?
“可与我说说这收魂是如何一回事?”凤舞见他眼中有沉痛,又有不安,知其中定大有故事,虽她无意探人隐私,可收魂一说,确是让她起了好奇。
程见有看了看在座之人皆在等他下闻,他闭上眼,调整了心绪,方悠悠开口,“五年前,各派弟子在多地无故失踪,紧临魔域的西地犹甚,各派一批批探查弟子去后无一能返,那时我与真明刚好在外,接此任务便前去一看,原来,那些弟子并不是死了,而是让人收取了魂,只留下魄,成了半死人,如尸般被丢弃在魔域境地入口千里之外,堆积成山。虽未身死,可没了魂,不过行尸走肉,与死人根本无异。那堆人山中,足足有半千人命。当时的愤怒,让我们忘却了安危,没有通知各派联手,便继续深入探查,途中,我们不慎中计,两人分开行事,后真明失踪,我寻到她时,她亦被取了魂,眼光空洞地呆站着,知觉全无。若当时我们不分开行事,便不会如此。”一说起当日之事,程见有是悔不当初,痛彻心痱。他通知各派将受害人的人身带了回来,他妥善安置好真明后便一直闭关不出,欲尽快提高修为,闯西域救妻,但他要找的是寻常人见不着的魂,此行要成功,必要有懂魂术之人同行不可。
“五年前?若我没记错,那时可是有半兽人掠杀修真者。”这让凤舞想起遇仲秋前在密林之事,不想,这其中还有收魂人一事。
“不错。后来半兽人被各派联手赶杀离去,唯对这收魂人,各派迟迟未敢贸然行动,西地魔域境内危险重重,死气魔气横溢,进去之人皆有去无返,里面究竟是何样,无人得知。”程见有解释。
控魂师,收魂人,一控一取,皆作用于魂。魂偶之魂是炼器师施聚魂术凝聚而成,控魂师既然能控凝聚而成的魂,这取自生灵的固魂,应是也能控。
瞬间,程见有又重燃希望,并将希望之光放在了凤舞身上,他说,请她试寻解救之法,救那半千之魂。
对于程见有的请求,凤舞并没立马答应,此事事态严重,人命关天,可却不是凭她一人之力便可解决,她需要征询沧珏与漠的意思。
只是不想,她还没问,沧珏便向她表态,说去见识见识也无妨。
凤舞看了看漠,他说随她。
沧珏不会做无把握之事,这点她了解他,有了这点认知,凤舞思虑了会,很快便有了主意,她答应了程见有同行,但她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她借此行凶险为由,提了二个要求,一是在临行前能进青烟禁地提升固化修为,二是安排些弟子,与她修习控魂之术,半千数量的生魂,她一人哪控得全?
凤舞的要求很合理,此行凶险难测,程见有闭关多年此时出关便是为进禁制借强大灵力再行空破提升修为,沐灵日一事,他会做好安排。至于这修习控魂术,程见有问:“对于修习之人,有何要求?”
凤舞想了想,道:“具有精神力便可。”
“这好办,炼器师皆具精神力,三日之内,我定选出一批悟性高的弟子交由你传授控魂之法。”
“爹,算上我一份。”程风毛遂自荐,他不想放过任何能与凤舞相处的机会,末了,他笑着看凤舞,调侃道:“我可是把自己交给你了。”
“嗯。我是个严师,有你好受的。”凤舞亦玩笑回话。
两人如此互动,沧珏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正要发作之际,殿外急匆匆走进一人,打断了他欲出之言,他只得横扫对面之人一眼,而程风见之,抿唇回以一笑,并不把他的冷眼当作一回事。
来人是个女弟子,一袭黄衣,青丝垂腰,她弯身行礼,道:“主君,岑晴失踪了数日,可她玉牌符息明明还在南峰上,命灯亦亮着。却是寻遍青烟,亦不见她踪影,我们实在没法了,才来上报主君。”
“失踪前,她可有交待去向?”程风问。
女弟子想了想,忙道:“有!有!她去了南峰后峰布阵演炼。可南峰后峰我也寻过,亦是不见她踪迹。”
听着他们言的沧珏,忽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了的事,他问:“那女子可是身穿与你同色服饰,头扎了条马尾。”
“不错。你可曾见过她。”女弟子问。
“嗯,有过一面之缘。放心吧,今日她便会回去。”沧珏不以为然地道。
“这……”女弟子看了看沧珏,又看了看程见有,似想要个明白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