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去做个复查,看看有没有消散,如果还没,早点手术。”
他又沉声说了一句,转过头来盯了她一眼,随即视线继续回到前方,唇又紧抿起来,好像再多说一个字,这嘴巴都会生出毛病来。
“我不想手术。”冉糖回了一句。
“等死?”他迅转过头来。
“就是。”冉糖想也不想,顶了他一句。这人管得真是宽哪,管她还有几天的药!
“怎么,你这叫英勇赴义?”他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冉糖没出声,手机嘀嘀地响起来,没电了!
她皱了皱眉,没这东西给她消耗时间,她要怎么熬完和他在一起的可憎时光?她偷瞄了一下车载的充电器,犹豫着能不能用一下。
“别想了。”他却不客气地说了句,和他在一直的时候,若不是发呆,就是玩手机,没这东西最好。
这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许毅打来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目光一沉。
“隋玉琴找着了,在w市,我现在正赶过去。”
“地址给我,我快到w市了。”
黎穆寒长眉微拧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路牌,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他就能到w市。
“喂,我明天要上班。”
冉糖立刻就急了,他这是不想回去的先兆啊!
黎穆寒扫了她一眼,冷冰冰的神情,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他挂了电话,油门一踩,径直往前冲去。
冉糖再咬牙切齿,也不能跳车呀,她只能生闷气。
车穿透晚风,在夜色里疯狂前行,小石子蹦起的声音砸在冉糖紧绷的神经上,一下又一下,像催眠的钟点,冉糖熬不住,睡着了。
黎穆寒扭头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了几下,然后关紧车窗。
w市的公里路牌一个一个从车边倒退而去,昏暗的路灯攸地落进车窗,化在他冰凉的双瞳里,随即燃成了焦灼的火焰。
一旦找隋玉琴问出真相,纠结在他心里的结,将会让他成为凶猛的波浪,淹没那些有着卑劣行径的人们,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
冉糖醒来的时候,在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床上。
黎穆寒的说话声从外面隐隐传来,低沉冷竣。她爬起来,习惯性地去枕边找手机,可摸空了。她轻吸了口气,坐起来,环顾着四周。
这是精致但是千篇一律的酒店装修,落地的窗外,是陌生的景致,淅淅沥沥的雨正拍打着窗子。海边的城市就是这样,总是突然而至一场雨,把人们的行程打乱。
她掀了被子,愕然地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内衣裤,正要下床时,外面传来说话声,是许毅的。
“地方挺远的,路很难走,开车过去也要四个多小时。你带着她就别去了,我去接她过来,有什么事也能在电话里说。”
冉糖踮着脚尖下床,去衣柜里拿了酒店里提供的白色浴袍,走到门边去看。
黎穆寒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全是烟头。冉糖的脚步很轻,踩在地毯上,就像小猫踏过一样,饶是这样,黎穆寒还是抬眼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