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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会有人告诉她们要为自己着想。
她们的一生合该奉献给家族、敬献给陛下,任这些人磨牙吮血,最后拼了自己的性命,从这些压在头上的家伙们身上赚取一点儿可怜的荫蔽。
淑妃大约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笑着看向杜宣缘。
愚蠢的天真已不复存在,此时的王美人远比从前更透彻。
她很清楚,新帝只是短暂的存在。
不过两个月,那些雪花一样试图飞入御极殿的谏文,似乎也随着开春渐暖而如冰雪般消融。
新帝坐在榻上,呆呆地望向窗外。
一份文书都到不了他的面前。
他也不清楚外边的情势究竟如何。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皇帝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面生的侍女走到自己身前,恭恭敬敬向他行礼,迟迟不曾起身。
直到小皇帝恍然大悟般请她起身。
侍女起身后,也不曾直视他,而是毕恭毕敬地躬身在旁得到皇帝的首肯后,方轻声道:“成国公令奴婢入宫以联络圣上。”
“而今奸佞当道,蒙蔽圣听。”
“朝中苦于难见圣颜,面禀雁王之罪。”
小皇帝神情一震。
他急急忙上前拉住侍女的手:“外公、外公可有什么交代?”
侍女头又低了几分:“国公虽竭力欲救陛下,奈何雁王把持朝政,皇城守军皆因历王之乱消耗殆尽。雁王自持定北军,祸乱朝纲,朝中纵使人人不忿,也难宣之于口。”
小皇帝再次面露茫然:“那母妃……”
“淑妃娘娘前日遭雁王驱逐,被遣去显陵为先帝守陵。”
小皇帝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能隐隐意识到,自己在皇宫里彻底孤立无援了。
“国公爷吩咐,奴婢若有幸得见圣上,还请圣上在此诏上留印首肯。”侍女从怀中取出一张写着字的纸。
小皇帝却不是先看上边写着什么。
他反而转头对侍女道:“我无皇帝的玉玺。”
侍女稍稍一默,也不知作何腹诽。
她立刻接道:“圣上即位前的私印亦可,或是冒犯圣上,请圣上亲自留名。”
于是小皇帝忙不迭在殿内翻找起来。
他的私印当然是随身携带的,是以被迁居御极殿时,印信也带了进来。
不过住在这里有段日子。
那枚本以为无用的印信也不知随手放在哪里。
侍女无法,只得随他一块寻找。
好一通翻找后,才在床底找到落在哪儿的印信。
直到这时候,小皇帝终于把目光放到这张纸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