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听陈仲因细细描述这段时间的经历后,杜宣缘已然在心中理出个头绪。
他们回到药堂时,药堂中只有几名洒扫的仆人。
杜宣缘随陈仲因来到他房中,见屋里收拾整齐,地面都是打扫得干干净净,除却几本垒放平整的书,整个房间就像是无人居住的样板间。
好歹还有桌子、椅子,比及陈仲因当年在太医院的房间好上不少。
陈仲因抽出椅子拉到杜宣缘面前,杜宣缘从容坐下,瞄着桌上的书册,笑问:“我能一观否?”
这时的陈仲因正从柜子下边取水壶,打算出去烧一壶热水,闻言便随口答一句“但凭意可”,拎着水壶出门去。
待他回来时,就见杜宣缘指尖停在一页纸上,朝自己笑得揶揄。
陈仲因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在午夜梦醒时,因愁绪满怀久久难以平息,往往会起身提灯,在空页上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这不是全被杜宣缘看在眼中了吗!
木已成舟,陈仲因没着急忙慌地冲上去,而是故作淡然放下手中的水壶,站在桌边斟茶倒水。
就是这杯茶倒的时间有点长。
不知倒茶的人心里是怎样天人交战。
他转头看了眼杜宣缘,清清嗓子,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道:“你这一路匆忙,先喝口水歇一歇。”
杜宣缘伸手接过杯子。
只是她另一只手始终压在膝头的册子上,饮水时一双眸子笑盈盈盯着陈仲因。
盯得他心里发毛,绞尽脑汁回忆自己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应当只有些酸兮兮的无病呻吟吧……
就在陈仲因忐忑不止的时候,杜宣缘忽然起身将手中的书册抛给他。
陈仲因忙不迭伸手去接,只想快些翻开册子,看看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叫杜宣缘这样奇怪地看着自己。
还不等他翻开册子细看,便觉腰上一股力气将他带倒。
陈仲因惊慌失措,什么也顾不上,胡乱伸手抓住身边的一切,便夹着书册攥紧了杜宣缘的衣襟。
他意识到这是杜宣缘在捣乱,还不等他问出口,温热的唇便挨了上来。
舌齿撬开他微张的门户,将一缕缕清甜的茶水渡过去。
好在杜宣缘并没有纠缠的意思,抬着他的下颌令其将茶水尽数吞咽下去后,便抽身而去。
“杜姑娘!”险些被呛到的陈仲因恼怒地瞪着杜宣缘,面上通红,倒也分不清这恼里有几分羞。
杜宣缘笑出了声,道:“我瞧你忙前忙后,应是比我还要渴的。”
她说完,又故意看向陈仲因手中紧紧攥住的册子,挑眉道:“这书册我还没看上几页,你怎么这般紧张,莫不是在里边写了什么编排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