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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新入城的闲人说途径城郊,亲眼瞧见官府衙役正在焚毁尸首。
更有自称是衙役亲朋的人,解释这一切全是刺史下的命令,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对此更是无能为力。
这样的言论,便似直接承认下。
如此这般,即使是不存在的事情,也叫人心里打个突,更别提他们确实干了瞒天过海的事情。
于是片刻工夫,便有百姓围了收尸人与衙役的家宅,要个说法。
虽然前面得刺史交代,可面对如此之多凶神恶煞的百姓,谁又能坚持守口如瓶?
不消一炷香,他们便将事情实实在在告知给城中百姓。
板上钉钉。
得知真相的百姓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当即涌到衙门,将整个官衙围得水泄不通,近乎失去理智般要并州刺史给个交代。
并州刺史被堵在官衙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用以小憩的偏房中不住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将忧心忡忡的目光投向门口。
他的小厮隔一会儿便来禀报。
只是带不来一个好消息。
外边的人越来越多,守门的衙役都快拦不住人,聚集的百姓一旦冲动行事,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仲因得知消息时,百姓已经在陆陆续续群集在路上。
等他赶到官衙,衙门外围了一圈人,好在并非无路可走,他找了个机会从后边偷溜进官衙,因身份特殊,守门的衙役并未阻拦他。
并州刺史被围到如此境地,也不曾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公之于众。
他瞧见陈仲因现身,神色亦时惊奇。
并州刺史本就心急如焚,见陈仲因从后门绕进来,顿时瞪大眼睛:“都督夫人,你怎么……”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又顾及男女大防,远远做个揖,才立刻道:“夫人快快随这衙役离开此地,百姓怨声载道,恐失去理智,伤到夫人。”
陈仲因却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儿要躲的意思。
他恭敬回礼,而后道:“这件事是我提出的,其中责任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胡闹!”并州刺史下意识厉声呵斥。
不过在意识到面前这位“夫人”是谁的家眷后,并州刺史收敛几分情绪,叹气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夫人一介女流可以承担得了。”
陈仲因眉头微拧。
他依旧正色坚持着,见说不动并州刺史,便要抬步往外走。
并州刺史立刻派人拦他,苦口婆心道:“你年纪轻,不清楚其中的利害。这件事不是你出去认个错便能了结的。血债需血偿。”
陈仲因摇头,他道:“这般说来,若我走了,刺史便要替我承担下吗?”
并州刺史哑声片刻,道:“这也确实是本官下的令,没有什么替不替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