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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熟的军中大夫上前与陈仲因寒暄,问清楚来龙去脉后也是一愣。
在听到陈仲因向他询问病症诊断时,他神情复杂地看着陈仲因,好半晌才道:“我等浅鄙,不过是粗略了解些医术,一家之言也不好说出来误人,不如晚些夫人随我们回药堂,集采众论。”
陈仲因应下,又继续在医棚里待着。
他经了其他的人许可,翻看着医棚里的医书,上边还做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字迹各异。
大多是关于清热解毒的病症。
夕阳西下,众人开始收拾医棚里的东西,预备离开。
他们将东西细致锁好,并将剩余的药材装入背篓背上,一旁的陈仲因见此,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询问出来。
一名大夫答道:“防夜间风雨,也防人心。”
虽然是免费发放给百姓的,但保不齐有人心怀不轨,对药材做些手脚,抑或是看哪个碗啊炉啊的好用,半夜潜来盗走。
只能麻烦他们自己每日来去时将药材带好。
陈仲因默然着上前帮忙分担些。
一行人回到药堂,已经有十几名大夫聚在堂中。
人还没到齐,大家只是依照各自的远近亲疏聚在一块小声讨论些有的没的。
有些关于疫症的分析,有些无关紧要的闲聊,也有些……
“并州刺史真是雷厉风行。”说这话的人,神情全不似夸赞之意,恰恰相反,倒有些阴阳怪气。
有人叹气:“这样把并州一封锁,岂不是叫没有得病的人跟得病的人一块等死吗?”
没听懂弦外之音的人茫然道:“怎会是等死?不是请了我们来看病吗?”
便有人迟疑着接话道:“我们……能治得住这场瘟疫吗?”
刚刚懵懵懂懂的大夫顿时哑声。
又有人嗤笑一声,道:“咱们说不准也会被困在并州城一块死。”
“这大疫来势汹汹,说不准并州、并州日后就是一座死城了。”
“休要胡言!”眼见着话题往一个不该说的方向发展,当即有人厉声呵斥,中断了这些人的讨论。
议论声戛然而止。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药堂里多了个女子。
“这位是定北都督的夫人,听闻并州瘟疫,前来相助。”出自定北军的大夫向其他人介绍到。
尽管许多人并不觉得这位夫人能帮到什么忙,但面子功夫总是要做到位的,纷纷上前向陈仲因行礼问好。
陈仲因草草做完这些繁文缛节,便好似刚刚见礼是为了点名般,挨个跟过去问他们这两天的诊断结果,尤其是对那些并州本地的大夫,询问的尤其详尽。
他专注打听着疫症情况,叫原先觉得他是来凑热闹的大夫们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