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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提前几个时辰令下属布置好,刻意吸引定北军。
在一切按部就班发生后,杜宣缘还是有些不爽,暗道:到底在定北军是个外人,需要如此迂回筹备,才能合情合理的带兵去料理掉尹稚。
大约潜行一个时辰,跟随在杜宣缘身边的定北军也察觉到前方传来的动静并不寻常,忍不住屏住呼吸。
——还真叫她从大海里把针捞上来了?
要知道,夜色茫茫,几乎所有的线索都被掩盖,不论是地面上的脚印,还是马留下的排泄物,都很难察觉。
这完全就是撞大运吧?
心思各异的士卒们悄然跟随在杜宣缘身后,逃跑的冲动与杀敌的亢奋在血液中交织,令他们心境无比动荡,此时此刻,暂且只剩下追随着杜宣缘脚步这一个念头。
片刻后,他们逼近了静悄悄的营地。
视力优越的人,一眼便瞧见拴在旁边树干上的二十多匹马。
只需要这样一扫,从马匹与简易营帐数量就能判断这片营地大概有多少人。
这样一番估算,顿时叫杜宣缘身后这五百来号人热血沸腾。
不在马上的骑兵,又有何惧?
到了一定距离,确定身后这些人已经看清这个营地的规模后,杜宣缘便伸手示意所有人停下,小声吩咐着他们脚上的鞋子脱下,换衣物包裹双脚。
因为入秋,士卒身上都穿上秋衣,外衣、里衣往脚上一裹,上半身便打着赤膊。
秋夜微凉的夜风打在身上,这些人却丝毫不觉得冷,一个个精神抖擞得等待着杜宣缘一声令下。
杜宣缘却迟迟不曾下令。
她在等待时机。
亥时末,杜宣缘终于动起来。
帐中,处于深睡的尹稚莫名皱眉,像是陷入一场噩梦。
他猛地睁开双眼,虚着目光恍惚地盯着眼前的黑暗,过了好一阵五感才慢慢回归。
下一秒,破空声袭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尹稚当即翻身躲避,然而紧接着,破开帐篷的刀刃上提,原本固定着帐篷的桩子被一脚踢出来,整个帐篷裹挟着尹稚被掀翻。
尹稚还未从这蔽身的篷布中脱身,下一刀又向他刺来。
这时候的尹稚完全无暇顾及周围的喊打喊杀声,全神贯注的应付着隔着篷布向自己袭来的攻击。
他撕扯着方才刀刃破开的缺口,刚刚探出一个脑袋便瞧见寒光一闪,立马弯腰避开这一道冲着他脑袋来的刀光。
结果来势汹汹的刀光竟能止住前冲并顺势向下劈。
未免人头落地,尹稚只好在地上翻滚一圈,与这把刀拉开距离。
这时他已经半身脱离篷布,只有双脚在缠斗中被篷布绞住,一时有些脱不开身。
尹稚一仰头,便借着月色看清袭击自己的人。
“是你?!”他愕然地看着这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皇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