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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军费是一年比一年高的,但打战的成果一年比一年少的。
最可怜的莫过于边陲的百姓,有些地方用十室九空来形容都不为过,若不是边境一带的户籍政策犹为严苛,恐怕人老早就跑光了。
因为都知道边境这个烂摊子的情况,所以征役的官员就算知道某家某户分明有男丁,但在征役之前偷跑出去,只要能征到规定的人数,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真把这地方的人征空,上战场填补空缺的活恐怕就要轮到他们了。
军营附近空阔,当杜宣缘一行人瞧见定北军驻地的时候,驻地内瞭望的哨兵自然早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是以等到杜宣缘来到营地大门前,已经有小卒在此等候。
他毕恭毕敬地为杜宣缘带路。
杜宣缘并不着急走,而是转头交代其他人几句平常的话,随后令他们原路返回,而后将马车与行李交到士卒手中,笑道:“我对军中情况一无所知,还请小哥先将行李放到我的下榻之处。”
小卒却道:“偏将军的住处还未有定论,这些行李暂且保存在这里吧。”
杜宣缘眉峰一挑。
她笑着说:“好,麻烦了。”
而后杜宣缘又看向正在出神的陈仲因,道:“你要与我一同去吗?还是在这儿等我?”
陈仲因立马牵住杜宣缘的手。
尽管一言不发,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二人相携跟随小卒往军营深处走去,走到一座插着蓝色旗帜的军帐前,他向后退上一步,请杜宣缘先入。
杜宣缘进入帐中,里边的摆设看上去像是会议室。
而正中站着一名小将,瞧身着的服饰应当是统领一营的将军,看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就任此职,可称得上年少有为。
整个定北军共分为十营,一营五万人。
他看到杜宣缘便笑着上前,先自我介绍:“我乃统率三营的偏将军,姓黄名要善,字流长,阁下便是皇城来的陈偏将军?”
不等杜宣缘答话,他又道:“吴将军昨日前往黄州有要事要办,特意叮嘱我接应你。”
定北军内部显然十分阶级分明。
军首不在一事,那小卒不可能不知道,却在来的路上一言不发,只等这黄要善这个上司把这件事告知自己。
“有劳。”杜宣缘暂时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并未多言。
接着黄要善又道:“阁下当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任此要职,入我军营定能辅佐将军旗开得胜。”
杜宣缘心下一哂。
看似夸赞,实则是将她架起来,“入我军营”四个字,显然是带上几分主客意味。
一营之首,却有几分越俎代庖的将军模样。
更何况他看上去比陈仲因大不了几岁,又哪来的立场能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