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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宣缘半蹲下,指尖勾起地上的锁链,笑问吴王:“失去自由的感觉如何?”
她垂着眼眸,虚假而做作地捧读着:“王爷,这可是为你好,你这谋反大罪,皇帝定然要怪罪下来的。不如做个活死人,在这儿没人会找到你的,衣食无忧,岂不美哉,为什么要想着离开呢?”
“一派胡言!”吴王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啊,王爷竟也知道这种话全是胡说八道啊。”杜宣缘收回手,重新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人。
吴王仰头盯着面前不到弱冠的年轻人,心里却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王爷,好好享受这样的日子吧。”
她说完便吹灭墙上的油灯,径直走了出去。
吴王眼睁睁看着牢门关上,外边大好的日光尽数被隔绝。
“陈御史!”看守吴王的士卒兴奋地跟杜宣缘打招呼。
杜宣缘也笑着跟他们寒暄了几句。
这间牢房单独设在营地偏僻的角落里,看守牢房的士卒皆是原先跟随过杜宣缘的旧人。
她早已经跟穆骏游交代过,借他的地盘关吴王一年,并劳烦他看管。
一年后,这个人任凭穆骏游处置。
系统不需要问,也知道为什么会是“一年”,正是因为知道,它才噤若寒蝉,生怕宿主想起系统才是始作俑者。
不过宿主走这一趟的收获显然很足,它的能量库一下子充盈起来。
现在还在不停地进账。
杜宣缘向吴王构思了整个时间中无数个可以让结果更好的转折点,虽然即便吴王真的如她所言行事,也不可能成功,但这些话就像一个钩子,轻易将败者内心深处的“如果”钓了出来,让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牢中反反复复地思索着“如果”,徒留满怀的煎熬。
这份煎熬就像附骨之疽,还能给系统挤出不少能量。
穆骏游当然也好奇过杜宣缘冒这么大风险扣留下吴王,却只要关他一年是为了什么。
杜宣缘的回答是“讨债”。
系统听到这个回答只觉得果然如此。
穆骏游也不再多问。
他想起在苍安县时,“陈御史”身边有一位特殊的女子,因为穆骏游帮忙给文县令处理过衙门的事情,也闲聊过一些事,知道这位女子名杜宣缘,小字繁繁。
这个名字穆骏游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而且还不止听说过一次两次。
从三年前的吴王府,到去年的皇城内外,自从皇宫里传出这个名字后,江南的官员都不约而同地闭嘴,再不敢提及。
只是穆骏游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也从没打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