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郡主厚爱,只是在下已有妻子,现居皇城。”杜宣缘语气平平,像是对此不以为意。
两名刺史了然——英年早婚,难怪对福乐不假辞色。
其中一人长叹一声,道:“若是贤弟的妻子只等到贤弟不明不白客死异乡的消息,又当如何?”
杜宣缘当即拍案而起,怒视着那人。
像被人戳到底线了。
二人又开始红脸、白脸轮着唱,一边劝杜宣缘歇歇火、喝斥自己的同僚说话太难听,另一边则像是痛心疾首般不断用严峻的话语刺激人。
但凡换一个真的愣头青,都能被这两人的连环套路打懵。
终于在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中,杜宣缘松软下态度,眼中含泪,但就是不掉下去。
这还是从陈仲因那儿学来的,将倔强与脆弱完美融合。
见达到*目的,唱红脸的刺史叹息一声,道:“贤弟,我等是真心爱惜你的才能。既然你担心结党营私,现下只能去寻福乐郡主庇护。你且放心,福乐郡主在正事上从不涉足,也不会叫你和吴王过多接触,你只借福乐郡主的势避一避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若当真不明不白在此地陷落,贤弟的志向、家中的妻室,又该何去何从?”
“更何况福乐郡主行事娇惯,左不过是追求贤弟不得才心生执念,贤弟一旦示弱,她很快便失去兴味,而贤弟又躲过一劫,何乐而不为呢?”
杜宣缘终于闭上眼,颓然应下明日拜访福乐郡主的事。
达成任务的两个人美滋滋走了。
让这两个人以为尽在掌握中的杜宣缘,则是笑着擦擦眼角洇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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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刺史去见福乐,也有自己思考的话术。
深知福乐的脾气秉性,王刺史也不曾开门见山——这祖宗要是知道他们利用她把“陈御史”拉上贼船,能把天都掀翻了。
照例是一段寒暄,聊到最近发生的事情。
然后把话题自然而然往上次福乐去找杜宣缘那件事引,感慨几句福乐用情至深、杜宣缘不识抬举。
福乐看上去不胜其烦。
她并不想搭理这个看笑话的老头说的废话。
瞧福乐不耐烦的模样,王刺史心知差不多了,便笑道:“若说我能叫陈御史亲自登门拜访郡主,郡主可信?”
福乐嗤笑一声,道:“我堂堂一个郡主,他来拜访我有什么稀奇的?”
即便杜宣缘对她冷淡,但在姜州的地界,让她登门拜访福乐有什么难的,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王刺史高深莫测一笑,道:“非也,她是来向郡主摇尾乞怜。”
福乐双眸一亮,起了兴味。
她将信将疑道:“王刺史有什么本事,能让她来向我服软?”
王刺史不再多言,只叫福乐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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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当真瞧见杜宣缘时,福乐还是带着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