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来了!神女来了!”
盛大的游神会,开始了。
神女的供轿,从督事馆抬出,乐手锣打鼓,在前方开道。
上百名童男童女,脸上涂抹得花花绿绿,扮成武将或文士,擎着游龙戏凤的锦标旗,舞蹈着前进。
紧随其后,是一顶朱红大轿,由十六个身强体壮的轿夫抬着,轿子上,端坐着一个一人高的神像。
林清月挤在路旁的人群中,被兴高采烈的人,裹挟着前进。
手在额头上搭一个棚,挡住阳光,好不容易,才看清楚,被称作“神女”的神像的样子。
这是一尊浑身漆黑、用整块黑石雕刻而成的女神像。
怪异的是,这尊神像,看不出真面目。
它的脑袋,雕刻成蒙着黑纱的模样,身上,则雕刻出穿着几层宽袍大袖的样子。
黑纱垂坠而下的线条,衣服随着动作褶皱的纹路,皆雕刻得无比自然,栩栩如生。
眼下,它抬起手,一手掐着一个神秘的手诀,一手作势要抬起面纱,露出了整个下颏,和一半嘴唇。
远远望去,就好像一个黑纱黑袍的女人端坐着,俯瞰着她狂热的信徒。
她正准备掀开面纱,与她的信徒交流。
林清月听到身边的群众,在热切地交流。
“神女娘娘这是要掀面纱,露出真面目了啊!她该是多么惊艳的大美人啊!”
“一定是我们诚心祭祀,才发生了奇迹!”
林清月抓住讨论的人:“掀面纱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一定是外乡人吧。你快挤到前面去,好沾沾喜气呀。”
“我们一开始,祭祀神女娘娘的时候,神女娘娘,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随着我们,献祭的次数,越来越多,石头长出了四肢,后来又幻化出了,神女的样子,渐渐地,神女会动了。”
那人兴高采烈地比划道:
“半年前,神女的手,抬到腰部,三个月,手抬到了肩膀,这个月,手已经掀起一半的面纱了。”
“神女宫的神官说了,只要神女娘娘,掀开面纱,看我们一眼,我们的罪孽就洗清了,以后就会下雨啦!”
一块石头,渐渐变成了人的样子。
怎么听,怎么诡异啊!
神女的神轿之后,随行着本次的献祭者。
足足有两百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祭衣,头顶、脖子手上,都套着五彩斑斓的花环,神情呆滞,似被操控了魂,跟着神女轿奔跑。
林清月在献祭的人之中,看到了丁昆鹏兄妹、叶慕莹,三个天骄的熟面孔。
还好没见到,宇文灵师姐弟。
炎热的阳光直射,落到黑色神女的身上,却像是被吞噬了一般,黑色的神像上,没有一丝反光。
这么一会,林清月发现,石像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黑色的面纱,掀到了鼻子的位置。
群众发现了这个细节,又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神女的嘴,弯起诡异的角度。
林清月跟随着巡神的队伍,穿行过乡邑的大街和窄巷,前往祭祀的目的地。
林清月有一股强烈的直觉:
一定不能让神女,把面纱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