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孩童的谜题,看不懂时觉得莫名其妙,读明白后觉得简单幼稚,又童趣十足。
是轻快的、稚纯的艺术。
陈春晓转头,见身边许多人也都在研究这座全新搭建的‘流动展馆’,有的如陈春歪头打量,有的摇头浅笑,有的望着那从檐下倾斜而出的无数种蓝色拼接而成的小雨,有的一块儿一块儿的仔细观察展车外围拼贴的木板色块,分析着这些色块拼接的逻辑和道理……
在展车外排队的这些人,也并不觉得无聊。
因为华婕为大家展示的艺术,不仅仅在展车内,也在展车外。
陈春晓又向四处观望,发现大多数展区都是开放的,即便有搭建出一个完整屋舍的,也往往可以多人进入,并不设关卡,也不限制同一时间仅能一人进入。
制定这样严格的参展规则,华婕难道不担心影响自己展区的人流量吗?
凡尔赛双年展的所有艺术家,不都是希望越多人看到自己的展品展区越好?
大多数都在绞尽脑汁的吸引人,多容纳人,常留住人吗?
华婕却在限制人数,同时限制每个人的参观时长……这岂不是与‘让更多人看见’这个参展目的相背离?
陈春晓捏着笔在本子里快速记录了一些字,与此同时皱起眉,开始有些替华婕担心。
这是华婕第一次参展,也是中国大陆第一次有艺术家参展,而且还是个人主题展。
可千万别因为布展逻辑缺少服务意识之类的,而受到影响啊。
4分钟后,陈春晓本子上已经记录了许多她观察到的内容,第一个走进《流动的城市》展区的一位白人女性,也终于从展车出口走了出来。
女人先是站在展车门口怔了下,然后又转头回望,仿佛很是依依不舍。
她表情有些茫然,像仍沉浸在某种神游状态,或沉思之中,未能完全回神。
直到十几秒后,她才再次迈步,走离展车几步后,她远距离观摩了一会儿《流动的城市》展车全貌,然后掏出相机,咔嚓咔嚓将自己看到的尽数拍下。
然后,就在大家以为她会离开去其他展区继续逛时,这位白人女性居然折返到《流动的城市》排队等待参观的人群最末——
她竟是要再看一遍!
“请问你是记者吗?”陈春晓耐不住好奇,转头伸长脖子用英语问向队末的白人女性。
“是的,我了是一名来自美国的报社记者。”白人女性微笑着答道。
“你难道不需要去其他展区进行新闻素材和照片素材的采集吗?”陈春晓挑眉,美国的报社记者这么有闲吗?
可以如此悠哉的在同一个展区闲逛?
“当然需要。”白人女性答的很快。
“那为什么你又来排队?”陈春晓太过好奇,甚至脱离了自己正排着的前排位置,走到了白人女性身后。
职业病犯,她一定要好好采访一下对方不可。
“当然要再欣赏一遍。”白人女性挑眉说的理所当然,就仿佛在说‘人类当然需要喝水’一般。
“为什么?”
“如果你走进去看过里面的布置,和那些画作。
“体会过《流动的城市》带给人的体验,你也会想再进去看看的。
“走出来的第一时间,我的感受甚至不是这个展带给我好大的震撼,而是‘怎么就走出来了?’‘我怎么走的这样快?竟然就这样结束参观了吗?’‘不,我还没有参观够!我以为前面还是这个展,才会向前走,早知道继续向前会离开这个展,我绝对不会再迈一步。’。
“当我回味过来,我就想,那些感受太奇妙了,我还要再去感受一下,再细细的品味一番,好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人女性说罢,微微耸了耸肩,然后眼神越过陈春晓,望向《流动的城市》入场木门,翘首以盼的姿态显得格外急切。
陈春晓提笔细品,忽然被勾起了极强的好奇心。
华婕的展区里,到底是怎么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