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沈佳儒开口道:
“不要太紧张。
“如果圣都会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副馆长拒绝了你参加凡尔赛双年展的申请,也没事。
“老师答应过你,等你那间画作展列室里装满后,就给你在法国或者意大利开画展。
“说到一定做到。”
“谢谢老师。”华婕将视线从自己的画中收回,暂时放下想将画名《思念》改成《羞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沈佳儒想了想,没一会儿功夫,又再次开口:
“外国人对中国国画的认可度还是不错的,但对中国人的油画和水彩画水平一直很瞧不上。
“如果他一会儿表现的很傲慢,甚至有些轻蔑,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老师第一次在国外开画展的时候,外国人对中国油画家的认可度更低,那会儿也遇到过许多不太好的声音,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你将来是一定会大火的,当下就是个小小的机会,能得到我们高兴,得不到的话,无非稍微绕绕路,不是大事。”
“……”华婕转头望望老师,没有人追梦的路是完全一帆风顺的啊,老师当年一定也很不容易,“我知道了老师,我会信心满满的。”
“嗯。”沈佳儒拍拍华婕肩膀,表示他相信她。
华婕甜甜微笑,作为师长,沈老师人真的好好啊。
沈佳儒又陆陆续续安慰了华婕几句,师徒俩聊着聊着,温情脉脉时,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和对话声。
华婕方才本来并没有觉得太紧张,这一会儿忽然来了慌乱情绪,上头。
整个人都蒙了一下。
沈佳儒自己开画展的时候,有没有这么紧张过,已经不记得了。
但这会儿,他居然为了华婕的事儿,紧张的掌心全是汗。
两人站起身,走出茶屋。
果然,前后三人走出楼梯间,最前面的是个高高大大的法国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穿着得体的衬衫、长裤和软邦皮鞋。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中年法国女性,最后面是上海美术馆的馆长赵丹英。
赵丹英一露头,立即笑着给两方介绍。
中年法国女性原来是翻译,微笑着帮他们同声传译。
沈佳儒矜持微笑着,在跟伊万副馆长握手前,悄悄在裤侧擦了擦掌心的汗。
随即,伊万副馆长将目光落向华婕,在赵丹英的介绍和法国女性帮忙翻译后,伊万和华婕同时伸手,轻轻相握。
沈佳儒屏住呼吸,心里祈祷着华婕给伊万留下的第一印象是好的。
那知伊万在简单打量了下华婕后,便用力摇晃了下少女的手,然后在绅士的快速收回手时,笑着说出了他对华婕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说过你,华婕。”
态度格外亲切,没有一点西方白人的傲慢。
那看着华婕的眼神,简直有些慈祥。
“……”沈佳儒微微挑起眉。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起来伊万像早就认识华婕了似的,而且还非常欣赏和喜欢的样子。
如此看来,他方才拉着小徒弟一通安慰,完全多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