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氏也是命好,只是虚惊一场,孩子没有大碍。
苏氏这里没事儿了,方元松才赶紧的让下人带着一个大夫去了莺儿那里,而女儿那里直接问都没有问一句。
苏氏躺在床上,半睁眼双眼不发一言,只默默流泪。她瞧着虚弱不已的模样,竟是连唇色都微微泛白,面上更是无一丝血色。
方元松到底是心虚,外加觉得苏氏肚子里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便赶紧的好生哄着。
“夫人,为夫知道错了,你放心养着,那莺儿不过是暖床的丫头罢了,怎么也越不过你去,你若是瞧着她烦将她打发了就是了,为夫绝对不让她碍你的眼。”方元松已经五十了,在这个年纪鱼水之欢显然没有传宗接代重要,在他看来,莺儿不过是皮相不错的丫头罢了,肚子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莺儿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他便只能顾着苏氏这里了,让苏氏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才是正事。
“是吗。”方元松状似深情的话语半天之后,苏氏才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了不咸不淡的两个字。
苏氏望着眼前的丈夫,回想未出嫁的时候这个男人给她的诺言,再看看眼下情形,她是什么都不敢信了。
未嫁他时,他承诺必定会给正妻之位,在他哄骗之下成了亲,却让她成了旁人眼中的妾室,让女儿成了庶女平白错过了好亲事。更不用说,成亲前后,这个人都承诺过她,这辈子都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如今他却同府里的丫头有了孩子。
“哈哈。”赶走?赶走又有什么用?赶走了莺儿难不成就会没了鸟儿花儿?
苏氏心中绝望又难过,面上神情冷淡的可怕,方元松从未见过苏氏这个样子,毕竟十几年的夫妻,一时也是有些心疼,赶紧的安慰道:“夫人,你别这样,为夫说话算话,这就去赶她出府!”
“夫人?我算哪门子的夫人?我算哪门子的夫人?你说啊!你说啊!方元松,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当初不过是有些身家的商人罢了,若是没有我父亲的帮衬你能有今天?可到头来,我竟然只是你方家妾!”越想越觉得委屈越觉得难过,苏氏眼泪不停掉,双手也仅仅揪着身上薄被。
方元松因为路家的冷待,原本就有了休妻的打算,如今他另有了门路不用再去路家委曲求全,见苏氏这激动地样子,又想着自己儿子的确不能以庶子的身份出生,便赶紧同人保证道:“我休妻!我立马休妻!明日我就回去,就把那死婆娘休了!将你扶正,往后你便是我方元松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真的?”方元松休妻,让她做正妻,可是苏氏的心愿,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这事儿重要,方元松既然开口了,苏氏明显被安慰,态度立马的缓和了不少。
“自然是真的!只是此事得从长计议,那婆娘得了族中众人支持,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怕是难以成事,但若她也同意这事儿就好办了。”
“果然还是在哄骗于我!当年她年纪轻轻,还能改嫁过日子她都不同意,如今又怎么会肯?”如今再提到甚至想到方母,苏氏只能想到她那日给人下跪敬茶的场景,那是她此生最屈辱之时!每每想到那日情景,她都恨不得将人弄死,如今得知方元松又是哄骗她,心里那难言的滋味让她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想了,直对着方元松挥手,让人出去。
苏氏的担忧方元松自然也是想过的,所以他这次根本不打算征得村里那些人同意,他要让妻子主动要求他来休妻!
路家这边,方小年每日仍旧将自己的时间分成了三份,早上偷摸呆在卧房做衣服,午间休息一下去路熙远书房看书练字,晚些时候再去找柳思,陪着人说话。
这日,方小年照常去柳思院子的时候,正好的碰上了柳思手下的管事送账簿过来,他这才知道原来柳思自己经营着许多的私产。
“爹爹原来是富豪啊。”方小年自己平日里也记账,可他的账本和柳思的账本完全不同。翻看了一会儿之后,脑子虽然没晕,但是眼睛晕了,看着账上那些数字,他眼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飘过,看得他都没心情看下去了。
方小年手里的账本自然是柳思故意给他看的,等到方小年翻阅的时候,柳思便仔细的瞧着他的反应,见人确实是在认真看着,好像还能看出一些门道,柳思心里十分的惊喜。
柳思如今已经接受了方小年成了路家人的事实,可到底还是对他有很多的不满和担忧,毕竟将来这路家的内院是要交给方小年的,他怕方小年只有个天真的脑瓜子,丝毫不懂管理家事打理家业。
“爹爹,这个字读什么?”方小年瞧着一个不太确定的字,偷偷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发现柳思面色不错好像心情很好,便将账本摊开朝人面前一送,面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柳思刚刚才对人满意了一点,没想到下一瞬就看到方小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他字怎么读。
面上的嫌弃再也藏不住,柳思瞅了一眼之后没有立马告诉人,反而问道:“你觉得应该念什么?猜猜?”
猜猜?这怎么猜?
“嗯!武?哎哟!”一个‘武’字出口方小年便察觉不对了,他还没来得及改口,脑门就被弹了一下,柳思教训的声音也立马跑到了耳朵里。
“你不认识,你自己不知道前前后后看看猜猜吗?这要是念武,难不成是武税”
“可是睡不这么写啊……啊!我知道了,念赋!念赋,赋税的赋对不对?”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即便柳思那里还没给答案,方小年也能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