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被带着的树干砸的,从头顶一直到后背,一层皮都烧掉了。”
何思为没有把脉,先探了孙向红的额头,“毒热内侵,发热了,很不好办。”
孙向红是趴在床上的,身上盖的被褥是何思为的,全农场只有她这套被褥拿了出来,男职工发现大火后,忙着扑火,自己的东西也没空收拾,都被烧了。
女职工的窝棚第一个烧起来的,大家出来时包提起来了,被褥却没有时间收拾。
孙向红伤的严重,又被架到男职工帐篷处理,即使别人不开口,何思为也不可能装看不到,主动把被褥给孙向红用。
至于男职工,都去山脚下盯着火势,所以孙向红在这边处理伤口也方便。
何思为给孙向红把脉,最后才去看孙向红烧伤的地方,“没有处理?”
滕凤琴说,“烧的太厉害,我没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个时候,人命关天,滕凤琴也不敢装大,实话实说。
赵永梅说,“锅里烧着热水,要我端过来吗?”
何思为说,“你去端热水,我去拿东西。”
两人分头行动,滕凤琴问她需要干什么,发现根本没有人理她后,她想了想出了帐篷追上何思为。
何思为回自己包那里,将干净的纱布和药都拿上,转身又回了男职工帐篷,滕凤琴全程不说话,就默默的跟在一旁。
何思为先洗干净手,才慢慢的将孙向红身上的衣服一层层拨开,外面的好弄,靠近皮肤上的地方,衣服烧焦与皮肤贴在一起,何思为试探一下,好只是轻微的掉皮,并没有大片的掉,等将身后的衣服都撕开,何思为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后背有一窜烫出来的水泡,只有个别的方皮掉了,属于轻度烧伤。
滕凤琴一直在旁边帮忙,拧出纱布递给何思为,何思为有药,是上次她在营部出事时,她给自己开的药,当时被打的地方有淤青,她在营部医务室,拿了几包药过来,其中就有一包缓解创面疼痛的药,是散剂,需要用香油或者凡士林适量调成膏状,才能涂抹患处。
现在找不到这两样东西,何思为直接将散剂薄薄的散到孙向红伤口上,其他的包好揣回兜里。
处理好后,何思为又把一包药交给滕凤琴,“这是紫雪散,早晚各三克,喂给她,前两天会持续发烧,两天后能降下来,不用担心,多给她喝温水。”
紫雪散咸寒解热,对于烫伤烧伤发热的人来说,很有用。
滕凤琴记下,她将自己放在护士位置,抛开与何思为之间的种种,认真的将何思为交代记下,等何思为说完,她问,“伤口这里要每天都上药吗?”
何思为把揣回兜里的散剂拿出来,散剂一分为二,其中一份收起来,另一份交给滕凤琴。
“早上一次一晚,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扯动。”
滕凤琴收好药说知道了。
何思为出了帐篷,头有些晕,她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塞进嘴里,望着不远处的山,能看到很多地方冒白烟,那些都是火点,风是自西往东吹,山的东半边有数十个冒白烟的地方。
唐爽没有回来,何思为看到胡娟从帐篷里出来,对她说,“咱们也去山下看看吧。”
她手揣在兜里,握着烫伤用的散剂的手不知不觉紧了紧。
扶王建国时,她看到王建国两只手心都是水泡,那只腿下山后敢动了,他立马又去了山下,到底伤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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