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你别搞得难堪……”为了让陆淮南闭嘴,陈堇阳把烟盒重重往他怀里一摔:“这事你们别管。”……陆倾一百日摆酒,商衡送了套东岳的房子。市值两个亿。大家零零散散送的礼,也都不小,动辄大几百万。出月子后,一家三口都住在秦翠府,百日办酒也就没回陆家老宅那边。阮绵在二楼奶孩子,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楼下的热闹氛围,吴静时不时上来看看她,生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周,陆倾倒也怪,反而出生后乖得很。时常窝在她怀里不哭不闹就是一整天。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该收拾的收拾好。吴静满眼慈爱的说:“这孩子还真是懂事,可比你表弟当初好带得多,饿了就喝奶,困了就睡,不哭不闹的。”阮绵:“舅妈,今天黎近来过吗?”吴静想想:“她好像真没来。”至打上次的事之后。陈堇阳特意回乡下把当初他跟黎近共养的那只猫,给卖了。黎近因为这事,还来家里找过陆淮南问,反正场面搞得很难看。陈堇阳说自己不愿替人养着前任的猫,而且他没钱给那猫娇身冠养,回来时手跟脸都让猫挠伤了,还去打过几针疫苗,陆淮南陪着他去的。但明白人都知道,他哪是养不起,他卖的可也不止是一只猫。“那陈堇阳呢?”“你说阿南那朋友啊!”吴静碎了一嘴:“好像也没来。”怕什么来什么。吴静刚走,陆淮南上楼来。脸色不太好,喉咙屏住口冷凝的气息:“陈堇阳出事了,我得赶去医院一趟。”阮绵看眼摇椅里的陆倾,睡得老实又沉,她撸起裙摆起身来:“我跟你一块去。”张妈在家看着孩子,两人赶往燕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黎近坐在医院廊道的长椅上,身形单薄又无助,胳膊腿上,以及头都圈着层厚重纱布,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神情不定,受到极大刺激。陆淮南跟阮绵走到身边时。她抬起眼,看了看又再次垂下去。“黎近?”阮绵喊她。黎近忽地,眼睛一眨,嚎啕大哭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答应跟他去别墅见面把事情说清楚,他也不至于开那么快的车。”最后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她当时也在车上。迎面一辆飞快的玛莎拉蒂撞上来,对面车全责,冲下了山崖,车里的人当场毙命。陈堇阳跟她算是老天庇佑走运,车撞得稀烂,但没直接被撞飞,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停在沟里。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她抵挡了百分之五十的伤害。陆淮南眼尾发红:“医生怎么说?”“还在抢救,伤势很重。”闻言,他狠吸口气,感觉脑子都要炸了:“你怎么想的?明知道他这个人做事疯,你还要跟他一起闹。”阮绵扬声:“淮南,好了,现在别说这些。”黎近饱含的泪珠哗哗掉,一颗接一颗,擦都擦不过来。陈堇阳真要是出个什么事,别说陈家不放过她,外边的舆论更不会放过她。她说:“待会阿姨来,你们不用帮我说话,她想怎样都由着她发泄。”陈堇阳的母亲可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有教养又优雅得体的富家阔太,并且他一直以来,并不太乐得见黎近,觉得她是陈堇阳身边的祸害。即便门户是门当户对,也有一些人眼高,是看不上黎家的。阮绵一直陪着黎近。陆淮南在外边打电话。他甚至都不知道陈堇阳母亲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直到听见打骂声。“堇阳有事,我不会放过你,姓黎的,你就跟你妈一个贱样,都是祸水……”“你不是在国外嘛,跑回来祸害人……”“里边躺着的怎么不是你?”对手下手又狠,黎近脸上猝不及防的被扇了一巴掌。阮绵横身挡在两人之间:“阿姨,你先冷静点。”眼看她也快挡不住。“阿姨。”幸得陆淮南赶进来,陈母看在他的面份上,面目跟动作才稍有收敛,阮绵在他的庇护下,拉着黎近往后退,陆淮南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母,唯恐她往前扑。陈母愤愤不平:“阿南,堇阳他也是你的好朋友。”他点了下头:“阿姨,正是因此,我才要这么做。”陈母眼圈比他还红得厉害得多,她哽一下,嗓音略带沙哑:“她有什么好的?让他那么念念不忘?”陆淮南:“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陈母看向黎近的眼神,真的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若说以前是不待见,那现在就是十足的仇人。陈母:“这样的女人,她不配跟堇阳在一块。”陆淮南也没惯她:“阿姨,您这话严重了,黎近跟陈堇阳当初也是他们自由恋爱,至于从中发生过什么,我们这些局外人不清楚,也没权利去指责谁。”他了解陈堇阳母亲的性格,不管对方做得再好,只要出事,陈堇阳绝对不是那个错的人。陈堇阳也可谓是在这样的教育方式下,思想逐渐变了形。或许在当时那段感情里,他就是觉得,黎近该是他的,不管他怎样。她该万事迁就他,什么事都让着他。黎近往前走几步:“阿姨,对不起。”几个字她吐得结结巴巴,嗓子里辣得冒烟般难受。陈母冷哼着,走到距离几米的对面,她吩咐身侧保镖,把三人请了出去。“先上车再说。”陆淮南把车门开掉,阮绵搀着她上后座。进到车厢内,面临封闭式的环境,黎近这才不顾形象的低声抽泣,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她的每一声抽泣都颤得令人心疼,声音更甚:“我没想到会这样的。”陆淮南撇头来看人:“我回头再去医院,你先住家里。”黎近从小跟他们一块长大,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都很要强。小时候从山上摔下去,声都不吭一下,更别说哭成这样。她是真被吓着了。恐惧有,害怕有,担心有,愧疚自责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