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口水吞到一半,阮绵喉咙紧缩,哽住的唾沫险些呛死她。憋得她两边脸颊绯红。在看陆淮南,一副镇定自若,分寸犹在,看着她吃惊的样子,不急不缓:“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考虑,说实话,那位先生跟我比起来,不在一个……”“陆淮南,开你的车。”“好。”他很听话的把脸转回去,认真的将车往前开。阮绵努力放平心底的浮躁,她低声开口:“你不会觉得我拒绝了他,没跟江岸在一起,就一定会考虑你吧?”车厢内再次陷入沉寂。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司机,嘿嘿笑着说:“小姐,我觉得你两挺般配的,说不定……”“师傅,我们不合适。”阮绵冷脸冷声,吓得司机没敢再开口。陆淮南道:“你连试试的机会都没给,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呢?”他吃定了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揭过往的短。偏偏这一次,陆淮南想错了。阮绵侧身扶着车座,她脸扭过去看后座的司机,声音铿锵有力:“师傅,你来评评,我跟他离过一次婚,三年前离的,在这期间我还交往过一个男人。”说话间,余光一直在扫陆淮南的脸。他抿着的唇瓣泛白,下颌咬肌闪动好几下。毫无疑问,他在忍。司机看看她,又看看陆淮南,陷入了一种尴尬又多余的境地。若不是车在人家手上,他真想当场找个洞钻进去。阮绵坐好,目光直视前方:“陆淮南,我欠江岸的,我现在谁都接受不了,你也别让我为难。”她声音特别低沉,特别轻浅。“好。”赶到大康国贸,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涂丁丁坐在国贸门外的咖啡厅,端着手机埋头在看,桌上放了两个浅黄色的袋子。阮绵卸了安全带,说:“就送到这吧!”她拿起手机准备给钱,陆淮南伸手挡住:“不用,下车。”“好,那谢谢了。”下车往马路对面走,等绿灯的空档,阮绵抓起手机给涂丁丁发消息,两人在门口碰上头,涂丁丁眼尖,瞄了几眼对面的出租车:“谁送你来的?”本以为她会说是曲政。“前夫,在路上碰上了。”涂丁丁拧了下眉,眼神颇为怪异,又很快的转换种神态:“他真跟来洛溪了?”阮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她没问过陆淮南。眨动两下眼睫:“是来办事,巧合碰上的。”“是吗?”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旁观者清的涂丁丁:“绵绵,我觉得昨天撞尾那辆车里坐着的人,肯定是他,你说他跑来洛溪,是不是想挽回你?”陆淮南挽回她的事,何止这一件?只是阮绵一直态度坚定,不为所动。见她没做声,涂丁丁挽上她的胳膊,睨住她问:“别的我也不多问,我只问一句,你还爱他吗?”还爱他吗?这个问题,阮绵在心里暗暗也问了一遍自己。她不知道,对陆淮南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她分不清那算不算是爱情。“我……”怕她为难,涂丁丁适时打断:“好了,那就不谈这个,话说既然他知道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叫他来参加婚礼?”“没考虑。”如果叫陆淮南,她要以什么立场叫?前夫还是朋友?况且他能跟陈正则这些老同学聊得融洽吗?陆淮南在车里接了个电话,康堇说蒋自北去了燕州,四处找他。“陆总,蒋小姐说,如果你不回燕州见她的话,她就直接去老宅找老太奶说,说你们之间……”康堇点到为止。陆淮南低着脸,手指攥紧手机,好久方才吐声说:“我知道了。”他没说回去,也没说不回去。挂断电话,陆淮南拿手机扫给司机钱,按照先前十倍给的。下车后他径直走向商贸大厅。阮绵跟涂丁丁刚好走在三楼,她站在栏杆前,无意间的往下撇了一眼,便看到男人的身影,心底暗思一番,总有种被人刻意跟踪的错觉。不光是她看到了。涂丁丁又不瞎,她连声笑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真不去打个招呼?”“不去了。”阮绵没想到的是,她跟涂丁丁取完婚纱下楼。陆淮南人还在大厅。他坐在大厅的软沙发里,手里夹着烟在抽,表情有些闷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带了三分焦躁。涂丁丁率先出面打了个招呼:“陆先生。”陆淮南抬眸,对上涂丁丁的眼睛,转而才去看她身侧的阮绵。“我叫涂丁丁,绵绵的高中同学。”“涂小姐,你好。”看到她凸起的腹部,陆淮南眼疾手快就把手上的烟给掐了,起身要跟涂丁丁招呼,整个过程动作,都被阮绵默默的在一旁尽收眼底。涂丁丁见过的帅哥也不少,但她看陆淮南,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那都不叫极品,真就是人中龙凤。相亲市场上,不可多得的货色。矜持优雅,长相有野性,但不失该有的沉稳。宽肩窄腰的,即便是穿着那种宽松的冲锋衣,也能大致看出身形轮廓绝对很顶。她大致扫了一眼:“陆先生来这边是?”陆淮南顺着这话,自然而然的把视线转到了阮绵那。他不装聋作哑,反而是有话直说:“我来找阮绵的。”“哦。”涂丁丁长哦了一声,话说得要多意味深长,有多意味深长:“难怪我给绵绵介绍曲政,她都不乐意,原来是这还有个更好的追着不放呢!”旁人听不懂,但陆淮南跟阮绵那都是人精。涂丁丁讲这番话,根本不是在替他开脱,而是在给她涨士气。告诉陆淮南,她阮绵有朋友,有自己的社交朋友圈。她身边也不缺优质的男性追求。不得不说,涂丁丁这话带了不少的心机跟深沉。“是吗?”陆淮南嘴角挂着笑,笑得却不像是笑:“不过涂小姐说得确实没错,我是对阮绵追着不放,我不死心,也想过各种方式死缠烂打她。”他嘴里吐声,眸子定定的钉在阮绵身上。涂丁丁像是杀鸡抹脖子似的,一刀封喉:“这么喜欢,当初为何要冲动离婚呢?”“离婚是我提的。”这话是阮绵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