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福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奴婢还嘴硬呢,我们夫人身份跟你可不一样,你拿奴婢出身当说辞,可我们夫人却堂堂正正脱了奴籍,可不是通过卖主求荣的手段,比起你可高尚多了,拿我们夫人跟你比,你算什么东西,呸!”
卫婵看上去有些挣扎,手扣进手心:“是,正因为我是奴婢出身,知道为奴为婢的难处和顾虑,所以我也想过不让你们签卖身契,只是签个雇佣契书,可此事,是行不通的。”
她无比痛恨自己奴婢出身万事不由自己,同情这些弱者,可真到了这份上,她却做不到平等对待。
“我做的事都是需要保密,要及其的小心谨慎,只有普通契书,背叛的成本,是我承受不来的,我有两个妹妹还有孩子要养,不得不顾虑这些,所以……抱歉……”
要赚钱就要做这世上没有的东西,不论是琉璃晶玉还是养殖珍珠,都是绝密中的绝密,这些做工的人不拿点身家性命作为抵押,她怎么敢用这些人,她实在怕成为怀有宝藏,却被吞吃殆尽的肥羊,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她能力太弱,自己都挣扎着从泥潭出来,也只能护住自己的亲人,没办法改变这个时代的规则。
“你对她有什么好抱歉的。”谢怀则不悦,掰开她的手。
手心的绷带处,又有些血迹渗了出来,谢怀则盯了半天,嘴角向下,有些不悦。
“但我已经尽力在补偿你们。”卫婵有些疲惫,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罢了,说再多只像是辩解,这孩子家中还有爹娘,那个赵二虎,家中也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拖家带口的。”
“你的意思是,不处置?”谢怀则嗤笑:“你以为他们会念着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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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婵摇摇头:“无论如何,也不该杀人,而且他只是学徒,拿出去的秘方是我改过的,不可能会复制的出来,那串珍珠链子,也是我有意透出的口风,为的就是引出内奸。”
谢怀则倒是略有意外,目光中却有几分欣赏,他讨厌蠢货,本想帮她处置了,却没想到她早就有所防备:“是你设的局?你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有什么计划?”
卫婵略略一愣,没说话。
“怎么,我不能问?怕我也偷窃你的秘方去?”谢怀则脸色有点臭。
“我以为,世子不会对这种商户手段感兴趣。”
“你说,我就想听。”
他想听的很多,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为什么非要跑掉,他对她还不够好吗?更想听的,是她在他身边,诉说这些年没有他在身边,到底有多么的委屈,还有那层曾经脱口而出的,爱他的话语。
现在,除了冰冷的戒备和无奈的妥协,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
什么,都没有。
谢怀则内心想了很多,想说的也很多,但最终也只是冰冷的几个字,和留给人漠然的面无表情。
“凡事有张有弛,戒备的太过森严,我怕那些人狗急跳墙,给一些无伤大雅的甜头,让他们对我做出误判,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敦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兵法也能用于商战,这不是世子,您教我的,淮南子里说的吗。”
谢怀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兴,很快就掩饰起来:“别叫我世子,我不喜欢。”
“那,那我……”
谢怀则哼了一声:“你不该叫我夫君?”
卫婵沉默。
谢怀则刚才的好心情都没了:“叫你说两句好话,千难万难。”
他清了清嗓子:“这么说来,我擅自做主,还打乱了你的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