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割断会要他的命。
此刻,他克制不住的浑身发颤,她还担心自己,还愿意来看自己,还说想把事情做好,有始有终。
“我···”
常云川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枉他读了十年圣贤书。
还是苏潋晴道,“衣裳留下,大人身子好了试试,哪里不合适差人告诉我。我便不打扰大人歇息了。”
“等等。”常云川哽了哽,目光黏在她身上移不开。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他捏了捏拳,掌心一片汗湿,“谢谢你来看我。以后···”
“以后我还能去你铺子?”
他这呆傻的样子哪里还有翰林院侍读的聪慧明朗,让苏潋晴看得自责不已。但一想母亲的仇,她狠下心莞尔一笑,“我自是欢迎的,就怕常大人不愿再来。”
这笑容犹如救命稻草,在常云川一只脚踏上奈何桥之前拉住了他。
他想都没想,“愿意,我当然愿意!”
“我是怕你不高兴。”
苏潋晴一对上他那双眼,心头忍不住一阵酸涩,“怎么会。”
“能站在大人身边必是光风霁月的明媚女子,我自是没那么福分。但常大人不嫌弃,我们还是朋友。”
说完,她似乎觉得自己高攀了,苦笑一声,“常大人这样的贵客,我什么时候都欢迎的。”
常云川愣了一瞬,他还在期待什么?
可纵然如此,也是求之不得。
宛若有了续命的药汁,他僵硬的笑容里也总算有了人气儿。
从侍郎府出来,苏潋晴大口呼吸了许多冷气,直到冷风刺得嗓子疼,才压下心里的愧疚不安。
“小姐,不能再吹风了。”清洛看她鼻尖都冻红了,心疼不已。
苏潋晴垂下眼睑,“让轿夫回去,我想走走。”
“可是外头冷,天也快黑了。”
苏潋晴没回答,兀自走进了长街。
又看到街角卖糖葫芦的,还是那个妇人抱着孩子,一如几个月前。
“娘,我要最大的。”
“好,今日娘带了银子的,但是要回家吃知道吗?”
“好。”
孩子乖乖点头,两手攥着一串糖葫芦,咯咯地笑。
“小姐,是冷吗?”清洛见她站在原地许久不动,搓了搓手问道。
苏潋晴摇头,“大人才走了三天对不对?”
清洛点头,笑到,“您想大人了?”
难得苏潋晴没羞红耳根,也没反驳,可就在清洛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声很轻很软的嗯传入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