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招招手,孟蝶坐到她身边,侯夫人抓住孟蝶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心软倒是难为你了。”
孟蝶:“谁又能不心软呢。”孟蝶话锋一转:“琰妹妹不是又有了身孕吗?三婶子出门没有晚辈陪着不好,大嫂怀孕不方便,要不就我陪着她去吧。”
侯夫人:“好,就辛苦你走一趟了。”
孟蝶从正房回去,侯夫人立刻让薄荷去给周氏那边送信儿。
周氏得了消息喜得给了薄荷重赏,自己一个人回到屋子又忍不住大哭了一场,等她擦干了眼泪,整个人却是精神奕奕。这些日子消失的精气神一瞬间又都回来了。
素锦和云锦伺候着她重新洗漱,周氏提笔写了一封拜帖,结尾名字那里,一笔一划将孟蝶的名字写上,写好装好,命府里的人送到侄女的婆家——从四品武官杭护军副参领的府上。
杭府。
小丫鬟倚栏飞也似的跑进屋子中,太着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到屋子中:“四奶奶,四奶奶……”
李嬷嬷:“你这像什么样子,吓着了四奶奶可怎么好,自己去领罚。”
倚栏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儿了:“嬷嬷,不是,四奶奶,来信儿来信儿了,咱们五姑太太送来了拜帖,说是明儿就来看四奶奶。”
躺在床上休息的周氏怔怔的看着小丫鬟:“五姑太太?”连日来的煎熬,她现在反应都比平日里慢了半拍。
李嬷嬷扶起周氏,眉眼间全是笑意:“五姑太太是嫁给勇毅侯府三老爷的,四奶奶的五姑母。”
倚栏从地上爬起来:“对对对,就是勇毅侯府的人送来的拜帖。”
周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都是抖的:“真的说来看我?”
倚栏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我听得真真的,咱们太太还对大奶奶说,明儿得开正中的大门迎接呢。”
周氏这会儿恢复了些微理智:“可是我记得五姑父现在是正五品的守备。”她婆家是从四品,她姑母来看她,家里万万没有开正中大门迎接的道理。
再者,平日里当家人非穿官服出入也都是走侧门,走亲戚为了显示亲近也是走侧门,需要开正中大门迎接的,除非是两家正式互相拜访又或者对方身份极高。
李嬷嬷是周氏的奶嬷嬷,她以前在永平伯府当差,这个礼节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有些迟疑:“你真的听准了?是勇毅侯府?不是永宁伯府?”
倚栏点头如捣蒜:“我听准了,是勇毅侯府,这侯府和伯府名字完全不同,我不可能听错的。”
李嬷嬷:“那怎么说开正中大门迎接呢?”
屋中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次日一早,孟蝶和周氏请安后吃了点早饭登上马车前往杭府。路上,周氏看着孟蝶又红了眼眶:“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
孟蝶:“一家人三婶子又何必说两家话,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周氏心里明镜一样,见孟蝶不居功,就说了些以前的事儿:“在娘家那会儿,母亲的脾气实际是不怎么好的,小时候我挺怕她,后来发现她对我们这些庶出确实没得说,吃穿用度同那些嫡出的姐妹都是一个样儿的,这也就罢了,正经人家都是如此。”
“主要是我出嫁那会儿,嫁妆里的衣裳丝绸都是那年的新样式,并没有拿陈年的丝绸敷衍,还有药材,母亲也都是一一过目,确定我以后过日子能用得上的。”
孟蝶点点头,这当嫡母的确实用心了。
周氏继续:“我们府里从来就是人口多,姑娘出嫁没有庄子陪送,都是土地,我按份例是五百亩,那会儿母亲年岁渐长,家里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大嫂办理,我那陪嫁的五百亩土地就是我大嫂经办的。蝶丫头你知道,这地和地也是不一样的。”
孟蝶:“是,周围是否有河流,是否能打井以及粮食是否好运出来都不同。”
周氏:“就是这话,我那地周围就有河流,还有井,大嫂她是真的用了心,没有半点儿敷衍。”周氏用帕子擦了一把眼睛:“我这侄女儿正是我大嫂的幼女。”
孟蝶叹息一声,这真的是前人栽树后人吃果,永平伯夫人和永平伯世子夫人不敷衍周氏,自己的骨肉落难,周氏自然愿意投桃报李。
两人一路说着,马车很快到了杭府。
管着府里女眷出行的齐嬷嬷在车窗处说了一句:“三太太,二奶奶,杭家开的正中大门迎接。”
周氏立刻看向孟蝶,噗哧笑出声,这是怕了蝶丫头,大概是怕她拆大门。孟蝶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