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脸色微僵,却也没有拒绝,起身朝轩辕琰福了一礼,便退下去准备了。等了一会儿,突然乐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贵妃旋转着出场了。她发髻高盘,一袭翠绿色的羽衣,翩然而至,那轻盈的舞步像极了一只在林间闲步的孔雀,她昂首挺胸的高贵姿态,更是肖似孔雀一族的公主。贵妃面容妩媚,可神情却是清冷,她很认真地在跳舞,全身心地投入,她旋转,跳跃,甚至飞舞,可不管她怎么飞,怎么跳,她都在那方寸之间,没有挪出来半步。看着如困兽般在那方寸之间拼命旋转却找不到出路的贵妃,宁言初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是在跳她自己的处境吧!皇宫对她而言是牢笼?那何处才是她的生机?贵妃从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舞步中,她没有抬眸看过任何人,包括上座的皇帝。宁言初抬眸偷瞄了眼上头的轩辕琰,见他的心思好像也没有完全在贵妃这一舞上。比起贵妃,他好像更在意……寒王?宁言初顺着轩辕琰的目光看向轩辕越。贵妃跳舞,皇上一直看寒王做什么?不过好像寒王对贵妃这孔雀舞也不感兴趣,他也并没有在看贵妃跳舞,而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宁言初有些看不懂皇上和贵妃,以及寒王之间的关系。直到贵妃跳完一曲,轩辕琰才大赞着拍手:“好,好啊,爱妃的舞艺还是如此卓绝!朕今晚便去明粹宫,爱妃再给朕单独舞一曲。”贵妃低垂着眼眸朝着轩辕琰福了一礼:“臣妾先去换衣服。”说着便躬身退下。直到贵妃彻底退下,轩辕琰才收回目光,看向众人道:“还有哪位贵女想要表演一番,来为大家助助兴的?”轩辕琰开口自然有不少贵女上场表演。这上场的贵女大多都是冲着轩辕琰来的,不管是弹琴还是跳舞,亦或是吟诗作画都免不了对轩辕琰深情款款地暗送秋波。这倒也能理解,毕竟皇上很年轻,还未立后,这些贵女若是得了皇上的青睐,将来一跃成为皇后都未必不可能。如今皇上虽然登基两年,可一直都未立后,只封了四妃。其中贵妃最美,妖娆妩媚,跟她一样,属于狐系美人。听说贵妃也是四妃之中最得宠的,也有传言说,贵妃早晚都要被封为皇后的。之后便是淑妃,淑妃已为圣上诞下皇长子,小皇子还未满周岁,淑妃端庄淑敏,是智慧型美人,也有人说淑妃会母凭子贵,被封为皇后。剩下的贤妃长得也很美,不过却跟贵妃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贵妃妖娆,艳如牡丹,贤妃清丽,雅如白莲。还有德妃,虽然美貌上不如其他三妃,可她是太傅嫡女,算是皇上的师妹,光这一个身份皇上就不会亏待她。而且德妃也为皇上生下皇长女,如今已有三岁。总之皇上这四妃各有千秋,都很得宠,在后宫之中的地位都挺高的。这些贵女就算真的得了皇上青睐,想要熬过这四妃,怕是也挺难的。贵女们一一上前表演,轩辕琰似乎都兴趣不大,直到赵清淽站起身:“皇上,臣女也准备了一舞献给皇上。”轩辕琰认出赵清淽是赵清浔的妹妹,顿时便来了兴趣:“哦?朕今日可是托子衡的福,看到了这么多精彩的表演。那就请赵姑娘开始吧!”赵清淽也下去换了舞衣,才上场翩翩起舞,她跳的是霓裳羽衣舞,原本这舞是好舞,可惜她并没有贵妃那样的舞蹈功底,更没有贵妃那样的专注,那样的全身心投入,所以跳的便有些肤浅,甚至轻浮。因为她借着跳舞的动作,一直不停地到轩辕越面前晃悠,对着他扭动腰肢,挥舞水袖,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这支舞到底是为谁而跳。宁言初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对轩辕越搔首弄姿的赵清淽。原来她的目标是寒王?可前世赵清淽明明就削尖了脑袋想入宫的,怎么这一世她突然转移目标了?难道是她之前在金山寺遇到了寒王,所以对寒王有了什么念想,因此转变了目标。前世寒王并未出现在金山寺,寒王也的确是两世之间为数不多的变动点。宁言初又抬眸偷瞄了对面的轩辕越一眼,见他似乎并未发觉赵清淽的那些小动作,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他一个人坐着那里,自斟自饮,一个人自成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这跟贵妃那方寸之舞,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赵清淽跳了很久的舞,都没有引得轩辕越抬眸看她一眼,最后赵清淽也只能颓败地结束了这搔首弄姿的一舞。“啪!啪!”轩辕琰再次带头鼓起掌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赵姑娘这霓裳羽衣舞跳得不错啊!”说着,轩辕琰又突然看向轩辕越:“皇叔觉得如何?”轩辕越耳朵里终于像是听到了什么,抬眸看向轩辕琰,却是一脸的茫然。轩辕琰不得不再问一遍:“皇叔觉得赵姑娘的霓裳羽衣舞跳得如何?”轩辕越这才注意到他面前似乎站了个女人,抬眸朝赵清淽看了一眼。赵清淽立刻羞涩地垂下眼眸,一颗心却是紧张地要跳出来。就好似轩辕琰问的不是她的舞跳得如何?而是她这个人如何?轩辕越是记得赵清淽的,因为宁言初。似是想到了什么,轩辕越的眸子一下变得冰冷无比:“不怎么样,很难看!”赵清淽瞬间被轩辕越这话气红了脸,猛地抬起眸子,却对上他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顿时又只能害怕地垂下脑袋,内心却是委屈得不行。她刚刚跳舞的时候可一直看着他呢,他根本都没看她跳舞,一眼都没看,他怎么就能说她跳得难看呢!别说赵清淽委屈了,大殿中的人也都被轩辕越这毫不怜香惜玉的话给惊到了。寒王还是那个寒王啊,真是半点不给人家姑娘机会,难怪都快而立了,还没娶妻。就连轩辕琰都被轩辕越这回答给整得哭笑不得:“皇叔啊,朕原本还想给你赐个婚呢,你这般伤人家姑娘的心,让朕可怎么赐这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