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叫喊声,让赵清浔倏地变了脸。宁言初却像是习惯了一样,继续擦着头发,没有理会。“哐哐哐!”外头很快传来砸门声。赵清浔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越发难看起来。他起身直接去开了房门。“啪!”砸门的杜夫人没想到里面的人会突然开门,差点就扑到了赵清浔怀里。尤其是她在看到赵清浔那张脸时,更是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鬼!鬼啊!”之前被打了一百多棍子的屁股重重跌到地上,杜夫人瞬间痛出了一身冷汗,可此刻她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只惊恐地盯着赵清浔。刚一苏醒就跑来宁言初这里闹事的杜夫人,错过了赵清浔回府的事情,这会儿还以为赵清浔是鬼!梨儿端着托盘赶过来,正好听到了杜夫人的尖叫声,当即便冷叱道:“杜夫人,我们侯爷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可不是什么鬼!还有,这里是靖恩侯府,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这个杜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那样算计她家小姐也就罢了,现在侯爷都回府了,她竟然还敢来闹她家小姐!杜夫人闻言这才缓过劲来,她怔怔地盯着赵清浔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他身后的影子时,她才终于相信赵清浔不是鬼,而是个人:“浔……浔儿,你没死?”赵清浔脸色幽冷:“怎么?姨母希望本侯死?”杜夫人瞬间噎得不轻,连忙干笑道:“怎么会呢?姨母整日求神拜佛,只求你那死讯是假的,没想到佛祖真的听到了我的祷告,浔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赵清浔冷眼盯着杜夫人,显然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杜夫人看到赵清浔身后站着的宁言初,突然又像是疯了一样激动道:“浔儿你回来的正好,有件事你要为姨母做主!”“何事?”赵清浔面无表情地应话,杜夫人却以为赵清浔答应了替她做主,指着宁言初便怒骂道:“就是这个女人,她趁你死了,勾引你文康表弟,结果你表弟抵死不从,她就用石块砸你表弟,将你表弟给彻底砸废了!”杜夫人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直接让赵清浔的眼角抽搐了下。杜夫人似乎是想到了杜文康那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地红了眼眶,继续哭诉道:“你看看这个女人多恶毒啊!她砸废了你表弟还不够,还勾引那个寒王,让寒王将我和你表弟都重责一百棍子,她差点没把我们母子打死啊!”杜夫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宁言初早就见识了杜夫人的满口喷粪,梨儿却是气不过,怒声道:“你胡说,我们家小姐向来本本分分,从不与外男接触,根本就是你们算计小姐,还敢如此污蔑我们小姐,你简直岂有此理!”“贱婢!”见梨儿敢来乱插话,杜夫人立刻怒斥道:“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婢多嘴了!”骂完梨儿,杜夫人瞬间又变回委屈巴巴的模样:“浔儿,如今你回来可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看着杜夫人变色龙一样的嘴脸,赵清浔眼底划过一抹嫌恶:“姨母觉得本侯该如何做主?”一听赵清浔愿意为她做主,杜夫人瞬间便来了精神,指着宁言初便恶声道:“休了这个女人!”“不!”刚一出口,杜夫人便觉得只是休了宁言初太便宜她了,立刻又改口道:“先将她也押起来,打一百棍子……不!两百棍子,若是打不死,再休了她,将她的嫁妆全都赔给我们母子!”听着杜夫人的狂言,宁言初冷笑着眯了眯眼。好啊,这一个两个的都惦记她的嫁妆呢!想要她的嫁妆?她倒要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命!梨儿也被杜夫人气得要死。这该死的女人,害了她家小姐还不够,还要倒打一耙,现在还敢惦记她家小姐的嫁妆,简直岂有此理,她一定要回去告诉他们家大将军!!梨儿气鼓鼓地看向赵清浔,有些害怕他真的会被杜夫人说动,打他们小姐棍子!只见赵清浔扫了杜夫人一眼,冷冷开口:“听说昨日寒王已经对这事做了决断,姨母让本侯再做决断,是觉得本侯能越得过寒王去?”杜夫人一听赵清浔这话锋不对,急忙道:“寒王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你不在的时候,她早就跟寒王勾搭……”“这脏水姨母是张口就来啊!”不等杜夫人把嘴里的粪喷出来,宁言初便怒声截断她的话:“看来那一百棍子还是打得太轻省了些!既然姨母怀疑我和寒王有什么苟且,不如把寒王再请来当面对质一番可好?”见宁言初还有脸开口,杜夫人瞬间就怒了,再次指着宁言初大骂:“宁言初,你别以为你勾搭了寒王,寒王就能一直替你做主。现在浔儿回来了,浔儿才是你夫君,他若是要打要休,那寒王也管不着!”“谁说本侯要打要休了!”赵清浔黑沉着脸接话。“浔儿……”杜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根本不想给她做主?他一直在戏耍她?赵清浔踱步到杜夫人面前,凑近她一字一顿道:“昨日之事,如果姨母不提,那本侯看在母亲的份上便也不想再追究了,可既然姨母非要决断个对错高低,那昨日那笔账,本侯就跟姨母好好清算清算!”最后四个字赵清浔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得杜夫人心肝直颤。“浔儿!”就在杜夫人惊恐时,裴氏急急赶来了。看到杜夫人坐在地上,如魔愣了一般。裴氏连忙带着蔡嬷嬷上前扶起杜夫人。裴氏先是看了眼宁言初,又看向脸色不好的赵清浔,痛心疾首道:“浔儿,纵使康儿真的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不该……”裴氏急声说着,又像是难以启齿般。听到杜文康的名字,杜夫人一下像是回了神,一把抓住裴氏,急声问道:“康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