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受王振蛊惑,土木堡一役,京师三大营二十万精锐覆没,粮草辎重尽失,京师守备空虚,战将缺失,人心惶惶。”
“而瓦剌气势正盛,野心勃勃,唯有南迁能保大明江山社稷,徐徐图之,再报土木堡之仇。”
似徐有贞这般赞同迁都也缓解瓦剌给予的危机和压力,活得喘息之机的臣子,并非少数。
土木堡一战,过五十二将战死。
皇帝还在瓦剌人手中捏着,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能不能打还是个问题,投鼠忌器。
古有曹操挟天子令诸侯。
如今,瓦剌还不知要如何要挟大明呢。
指不定要以朱祁镇做挡箭牌步步紧逼,大明步步退让。
这是大明朝自建国后最绝望的时刻。
没有开口,便等同于默认。
“本王……”
“臣不同意。”
朱祁钰和于谦同时开口。
此时的于谦,还仅仅只是兵部侍郎。
距离兵部尚书,也只是一步之遥,探囊取物罢了。
于谦的《石灰吟》,稚子都耳熟能详朗朗上口。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搏的是后世之名,千古流芳。
于谦打量着素来老实懦弱,鲜少与京师官员打交道的郕王朱祁钰,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郕王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吗
监国退缩,影响士气,还会对他的计策产生莫大的阻碍。
而朱祁钰感受到手腕上清凉温润的珠子,心下稍安。
莫怕。
莫怕。
“本王昨夜再读宋史,略有心得。”
“大明不是大宋,也不能变成第二个大宋。”
“南迁至南直隶,京师必沦陷于瓦剌的铁骑之下,进而整个华北危矣。”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靖康耻,当为鉴。”
“到时,大明还是大明吗”
于谦:有点聪明和见识,不确定,他再看看。
说实话,对于于谦而言,朱祁钰能有这番说辞,已是在他意料之外。
担当。
他在郕王身上看到了担当二字。
实属难得。
都说大浪淘金,危难关头方显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