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释放着四月的活力,风拂绿柳,水绕青山,勾勒出蒸蒸日上的大齐江山。襄城王府门外停着一辆华美的马车。洁白修长的手指轻撩车帘,车内少年探出头来:“襄城王府。”缓声轻喃,嘴角溢出一丝淡笑,麻利的跳下马车。淡蓝色的长袍映着他修长的身姿,腰间镶玉的金色的腰带透着华贵气息,黑发如墨,左耳处的银质耳环显出几分放荡不羁,站在这春景里俨然描画出一幅美男图。
“哗!”一盆水从头上浇下,太煞风景了,这回成了落水美男图了。
“高长恭!”襄城王府的屋顶上蹲着的女子,一手持金盆,一手托着腮饶有意味的看着被泼了一身水的长恭,显然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长恭抬眼望望她,甩了一下脑袋,水珠顺着头发滑落反而更添了一份潇洒,并不答话,径直往襄城王府内走去。
子萱有点慌了,四年未见,自高伯伯走后,这家伙还没来看过自己,亏的小时候还一起长大的,还真够冷血的。眼睛跟着长恭的步伐转移——糟了!只见长恭不慌不忙地走到府内那个长长的梯子旁,然后,放倒。
傻眼了,子萱这回彻底玩输了,耷拉下脑袋。长恭索性坐在梯子上看着她。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把梯子竖起来!”在自己地牌上绝不吃这哑巴亏,子萱冲下面的婢女叫道。小婢女们一脸为难,这——?一头是如今的王爷,一头是自己的小主子,谁也不好得罪,再说,这王爷美的掉渣儿也不好开口让他抬屁股。
“子萱,你别为难她们了,没想到四年没见你竟成了这番样子,大不如小时候乖巧了。不如你再像小时候那样叫我一生‘长恭哥哥’,我放你下来怎么样?”长恭调笑道。
旁边的婢女一阵酥软,没想到王爷声音这么摄魂动魄。
子萱抛他一白眼,还好意思提四年,哼,气得就是这四年。不过现在看来这局势不占优势,硬碰硬铁定吃亏,正干着急时,救星来了。
“八叔叔,八叔叔。”高淯看子萱在房顶上张牙舞爪的下了一跳,慌忙走过来。
长恭站起身来:“八叔。”高淯看看长恭的样子,再瞧瞧子萱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
“八叔叔……”天!这演技也太厉害了吧,这一会儿工夫,泪眼朦胧的,一脸委屈相,长恭突然都觉得自己有罪恶感了,算了算了,这可是在襄城王府。
“长恭不打算让子萱下来了吗?”
高淯笑道。
长恭挠挠头:“八叔说笑了,儿臣不过跟子萱开个玩笑。”搞什么啊,明明是自己先挨泼的。
子萱得意的看长恭竖起梯子,大摇大摆的爬下来,一脸阴笑,一转头又是一幅委屈表情:“八叔叔,高长恭太欺负人了。”拉着高淯的手撒娇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典范。
“那长恭怎么浑身都是水啊?”高淯敌手问道。额……。一滴汗。忘了这个问题。
“是我不好,看到他亲嘛,哪想他就当真了呢!”这也是理由?高!先认错,再咬人。
高淯看着她宠溺地笑笑,看来这几年还真把这小丫头惯坏了,得,反正这水也泼了,人也浇了,好在看长恭也不较真,只好吩咐道:“快带王爷去后堂换衣服。”
“是。”几个婢女上前带长恭去换衣服,子萱还不忘冲他做个鬼脸。
“八叔,子萱。”门外又停了一辆马车,下来的男子举止间透着豪爽大气,黑色的绸缎锦袍上用金丝绣着精细的图案。
“孝琬,来,快进来。”高淯招呼着。
“三哥。”
子萱奉上甜甜一笑,三哥对自己倒是很好,一有好东西总想着分自己一份,四年下来“受贿”良多阿。就属高长恭最小气了。
这一招果然凑效,孝琬从怀中取出一物,
子萱睁大眼睛,要说这襄城王府的奇珍异藏也不算少,可这么奢华的簪子还是第一次见。“谢谢三哥。”说着拿过簪子收入囊中,完全没有了四年前的那番客气,反正三哥财大气粗,一两件小玩意儿也穷不了他。
孝琬看子萱稀罕的样子,脸上一番得意,能入的了她法眼至少说明自己眼光还不赖吧,不过,那簪子可花费了一大笔银子,算下来,够养两房小妾了。
“孝琬,再过两日,你们兄弟随皇上出征,虽说这一战胜算很大,皇上也只是想锻炼锻炼你们,不过沙场无情,八叔还是希望你们顺利归来。”高淯道。出征?子萱心里一惊,只知道八叔下帖宴众王,没问原因,那高长恭……也要去了?子萱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小郁闷。
待长恭换好衣服,匆匆赶往大堂,看到子萱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朵花揪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悄悄走到她身后。“赢了,输了,赢了。输了……”花瓣一片片飘落,“哈!赢了!”
子萱高兴的叫一声,猛地站起身来,一回头,长恭没来的及躲闪,子萱的额头不偏不倚地撞在长恭的薄唇上,好不暧昧。
长恭轻揉了一下嘴,有点疼:“子萱,你干嘛呢?”
“嗯…。。嗯……啊…。。没……没干嘛。”她才不说呢,不然又得被嘲笑一番,“唉,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快走快走。”说着,拉长恭就往大堂走。长恭无奈的瞥了一眼满地的花瓣,听闻女子拈花一笑,赏花空叹,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玩法,真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