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被这个问题问住,总感觉他?有找茬的嫌疑。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她多?少也了解一些他?的脾性,脑袋瓜一转就回过味儿来,忙道:“不好意思啊,刚刚真的在?忙,手机静音了。”
“真静音还是懒得接啊?‘大忙人’真有这么忙?”他?语气淡,喝完茶随手就将茶杯“啪”一声扔桌上?了。
声音其实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室内却格外清晰。
钟黎是傻子都能?听出他?的不满了。
况且她也不傻。
钟黎忙道:“对不起?,是真的很忙。”
旁边带的两个学员都朝她看来。
钟黎有点尴尬地站起?来,逃也似的出了休息室。
走廊里很安静,她还是下意识捂着手机躲到了转角处:“没骗你,真挺忙的。我刚刚在?跟几个学员、几位老师探讨大厦的规划设计,你也知道,这个项目很紧张,预计要在?两年内完成。这么大的工程,两年时间实在?是……”
听她在?话筒里絮絮叨叨,容凌无声地勾了下嘴角,抬眼朝外面望去。
晴空碧蓝,鳞次栉比的高楼伫立在?金融圈的核心地带,像多?柄利剑插入心脏。
这样直观而尖锐的视觉感受,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可此刻他?唇边噙着笑,心里却很柔软。
听她在?那边解释了一堆,他?一言不发不打?断也不安抚,就这么静静听着。
钟黎一开始还以为他?还在?生气,又解释了会儿,忽听得他?闷促地笑了一声,像是没忍住,忍俊不禁。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他?给涮了,恼羞成怒:“容凌!”
“在?呢。钟老师有何吩咐?”他?声音里压制不住的笑意。
玩世不恭,还带那么点儿轻浮。
钟黎知道他?是故意的,更加生气:“你正经点!”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临行?前那晚,在?他?的办公室里,她被架着背对着他?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屋内没开灯,暖气熏得她脸颊红彤彤的,窗外是无边的暗夜,人也不由?更加紧张。
偏偏无处着落,只?能?被动地贴伏在?那边。
暗沉的夜色将玻璃变为了镜面,清晰地倒映出交叠的人影。
钟黎看到自?己,也看到了吻着她耳垂的他?,分明下半衣衫齐整,规整的领带却已经扯落了半边,衣襟大敞,与他?扣着她手指浮浪地在?她耳边吹气的模样相得益彰。
开始懊悔出门前穿得简单,为图方便,穿了较厚的风衣,里面却只?单薄地穿了件雪纺衫,此刻正好方便了他?作乱欺负人。
绵软贴合着雪纺略加粗糙的质料纹理,反而更彰显柔软如?云的特质,可任意搓扁揉圆。
分明室内温度很高,钟黎却觉得冷,半晌才?意识到冰凉丝滑的布料已经跌落在?地,腰部以下空荡荡的,稍有润意都像是增加了这种凉意。分明也没有风,却好像有龙卷风侵袭。
“混蛋混蛋!”她穷途末路下大骂他?。
他?却笑着揉她的唇,唇贴在?她脸颊边,故意把她的耳垂弄得红彤彤的:“打?是亲骂是爱。”
钟黎一点也站不稳了,好在?有他?架着才?没有跌到地上?出洋相,可半副身子已经软绵绵地瘫在?玻璃上?。万丈高空上?,他?掰着她的脸强势地吻着她,另一边手里也没闲着。
钟黎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可他?偏要让她看着玻璃中?的自?己。
这怎么好意思看?雪白的肌肤上?好似都蒙上?了一层桃粉,颤巍巍的不能?自?已,好在?光线足够昏暗,才?有自?欺欺人的资本。
可就算不去看她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副样子。
就像他?说的,清纯就是表面,要是剥开外表看里面的芯子,她没比他?纯洁多?少。
钟黎艰难地趴在?那边,被吻得都要失去呼吸了,发丝黏腻地贴在?肌肤上?,拨与不拨都一样。
“站不稳就扶着我。”他?亲昵地贴在?她耳边,如?情?人间体己的呓语。
听着是安抚的话,可手里的动作一点儿也不轻柔,轻重缓急,该重的时候就重,一点儿也不怜惜她。偏偏她还受用得很,歪过头泪濛濛地望着他?,眼神已经分不清是渴求还是抗拒。
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她往后缩,他?乘胜追击,逼得她退无可退。
有那么一瞬想要发出灵魂拷问,是要索她的魂吗?知道他?手指长,但没想过可以抵到那种地方,思绪乱糟糟的,目光落在?黑夜里隐约闪烁的霓虹中?,像落在?宇宙中?的散乱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