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
“嗯。”他?应一声,表示他?在听。
“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他?端一杯水喝,喉结微微滚动,倒是很性感。只是,连笑?容都没有什么动摇,钟黎恨不得踹死他?。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分明是这样的日头?,照在室内暖洋洋的,钟黎却觉得冷。
下午他?带她去赴朋友的约,一伙人聚在山庄东面的高尔夫球场里打球,钟黎坐在场外的客椅中喝一杯橙汁。
“怎么不去玩啊?”一女郎在她身边悠然坐下。
钟黎看一眼,是他?朋友带来的那个,好像是什么央台的新晋主持人,大冷天只穿着件鲜绿色抹胸,头?上裹着个头?巾。
钟黎实?在没心情搭理她,客套都勉强:“你们去玩吧。”
她却好像没听见,目光朝场内望,声音传到她耳边。
钟黎只听了?一句就抬起头?,手指不经意撞了?下白瓷杯子。
女人笑?笑?,端着杯子起身离开?,临走?前随手抹去了?桌上刚刚用水写的字。
钟黎心里一动。
晚上回去时?容凌临时?接到个电话,把她交给谢平就走?了?。钟黎坐车的时?候,好几次去看副驾座的谢平,谢平一直在打电话,好像没怎么关注她,她心乱得很,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仔细想起来,谢平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除非他?那天有意放水。
不过钟黎当时?满脑子都是怎么走?,没有多想。
钟黎没带什么东西?,只背了?个背包就走?了?。晚上11点,车在北郊的一处站点停下。钟黎只在很小的时?候坐过这种老式的绿皮车,好像很多年没整修过,环境不太好,进候车大堂的时?候地上还堆着不少垃圾很清理。
她一边看表一边在角落里的一张长椅上落座。因为没有电子时?间表,她只能一遍遍看手机。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流逝,直到12点的钟声过去。
钟黎觉得应该到了?,但是车辆迟迟不进站,足足迟到了?5分钟。不过这种老式车晚点也?正常,她也?没多想,拿着票去入口对。只是,工作人员在打孔校对时?多看了?两眼,竟然掠过她直接校对下一张。她尚未来得及震惊,已经被好声好气地请到休息室,奉上热茶。
她要起身离开?,对方说?她这张票有问题,已经为她转车,只是需要手续,请她稍等。
钟黎当时?瞪着他?,可能是太过灼烈雪亮的目光,看得对方都有些讪然、心虚。
钟黎推开?他?径直出?了?休息室,他?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劝解。
她面上板着,心里已经乱得不行,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有人从背后拍她的肩膀。
钟黎吓了?一跳,回头?却见是徐靳。他?的眼睛在白炽灯下格外明亮,让她心生温暖,那一刻,她几乎是喜极而泣,如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攥着他?的手让他?快点带她走?。
徐靳的表情很无奈,似乎又有些不忍,另一只空着的手这才抬起来指指旁边。
钟黎那一瞬安静下来,半晌,僵硬地转过头?。
同一时?间本?能地松开?了?徐靳的手。
容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哪个热烈的牌桌上下来,手里还捏着两张没扔掉的牌。
他?看着她的脸,随手将那两张牌插到胸袋里,走?到她面前。
昏暗的夜色似乎都成了?背景,敞开?的方形口子,风声呼呼地灌进来,扬起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幕布。
钟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她近前。
那一刻,她真想哭,可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又咧开?了?嘴。
以至于她的表情看上去既不像哭也?不像笑?,倒有点像以前表演杂技的小丑。
容凌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