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无奈笑道:“我不会。”
又道:“杂耍艺人很累,但若是有机会,你也可以试试。看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做什么营生都行,只要你能开心。”
而耶律尧见没了观众,便掌心一拢,让竹叶青缠回拇指,顺势起身,问道:“可有伤亡?”
“救得及时,并无。”宣榕轻轻摇头。
傍晚时分夕阳渐斜,清风卷走残热、吹去灰屑。
在随风摇曳的桂花串下,她眉眼精致如画,唇角含笑,郑重道:“这次多谢你,耶律。鬼谷之事,我会尽力为之。”
耶律尧垂眸静静看着她,浓密长睫下双眸漆黑,瞧不出在想什么。
半晌,才懒洋洋地道:“交易罢了,不必言谢。多替我美言几句就行。”
*
将受惊的童叟安置好,昔咏大步流星走来。
宣榕知道,这位从小兵做起的指挥使大人,脾气不算好。
曾在军中为帅时,干脆利落斩了三个违抗军令的高官子弟。何况区区一个曹孟。
果然,她直接走到曹孟跟前,直接拎着系了死结的麻袋口,将他拖到老人们面前,一脚踹在他膝窝上,将他踹得跪地。
昔咏疾言厉色道:“跪下,给这些差点被你害死的人磕头道歉!”
曹孟在瓜州章台走马,堪称一霸。
这些年迈的老人们自然听说过,怕他报复,忙不迭避开来。
曹孟本来怕得几近昏厥,见状,胆量回来几分:“呸,这群贱民,死了也是死了,活着还浪费粮食。你们识相的话,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大伯明儿可就要领兵来瓜州巡逻了。”
他恶狠狠道:“他可是军中都尉,掌管陇西驻军的!”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昔咏更是勃然大怒:“威胁谁呢?今日就算皇帝老儿来了都不好使!”
宣榕:“……”
耶律尧在旁边抱臂看戏,闻言,笑得乐不可支,侧过头压低声问道:“听说昔咏上朝时,当廷呛你舅对于军务一窍不通?真的假的?”
“……嗯,她舌战群儒。”爹爹都被骂过。
宣榕并不是很想回答这种问题,含糊应了声,按了按发疼的眉心,抬高声音道,“昔大人,老人家们不一定乐意见到他。你别勉强了。把他……”
宣榕话音顿住。
因为她看到本来嚣张不已、张口欲驳的曹孟,神色僵了僵。
紧接着,裹在麻袋里的男人直愣愣倒在地上,像是一具被冻在冰川的尸体,双目大睁,悄无声息咽了气。
“起来,我那脚没使内力。”昔咏本以为他装死,用足尖轻轻拨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对,反手拔剑,将裹袋划开。
里面,草包公子着锦衣,穿绸靴,但这具锦衣玉食的身体僵硬,手腕和脖颈处裸露的肌肤脉搏,晕染开肉眼可见的黑色——
见识过各种死人的三位侍卫,立刻将眸光对准耶律尧。
耶律尧眉心微蹙,不动声色道:“中毒。但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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