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荒唐的懦夫言论,甚至还有更可怕的流言。臣服北国向北国的王女献上忠诚才是唯一的生路。
“宿恒只是无用的亡国之君。”
漫天蜚语越演越烈,皇帝的权威与魔力的强大远比不上众人的空口白舌。这一仗还没打,宿恒便输了一半。
传谣者就在国都,宿恒的心腹查不到具体是谁,然而那枚族徽袖章却给了宿恒莫大的指引。伴随着方家人头落地的灭族之举,恐惧之下暴君之名越演越烈。
就连贵族们都已分崩离析,人心惶惶,尤其是以唐家为首对宿恒这位皇帝充满了不信任。奴隶们纷纷脱离了掌控,叫嚷着自由成为社会中最不稳定的因素。
“我该怎么办?”
宿恒想不通多年来的努力到最后竟然被尔尔轻易的付之东流,再尽善尽美的付出与建设,竟然只落个子民忌惮的暴君之名。说出口的话与发令轻飘飘的没有作用。
难道要将那些怯懦的、听信流言的贵族全杀了,将那些不听话的饵粮与奴隶也杀了,才能重整旗鼓?难道只有手染鲜血才能令众人臣服?
无路可退无路可走,宿恒一边听着幸存将军们的报告,一边透支着魔力与生命。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到将所有反对者都屠杀灭口,那样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需要理由,都能实施正确。
憔悴中一名将军跌跌撞撞地爬进了议事厅。他惊恐地叫嚷:“陛下!出大事了!西方帝国的国王,被北国……北国杀了!整个王族一个人都没有留!”
“你说什么?”
宿恒猛的起身将报告接过来,惨不忍睹的古堡中满是鲜血。尔尔带着那些纯白的男人的行径是如此残忍,甚至连最幼小的孩子也没有放过。
“现在西方王族的血脉……只剩下艾洛哈德一个了……”将军颤颤巍巍地跪下道:“根据西方帝国的传承法律,此时的国王应当顺位给他。”
另一边,艾洛听见自己的族人已经被尔尔率人赶尽杀绝的时候,震惊远远大于了愤怒与仇恨。
“尔尔真的被宿恒杀死了。”
看见那张手然鲜血的美丽女孩照片,艾洛在侍卫们乞求的下跪中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要做的还不止于此。
他再不做些什么,再像之前那样只会逃避,同胞们就要被全部杀死成为奴隶了。
东西方帝国的结盟顺理成章地进行,凭借着宿恒出色的指挥与判断,北国失去了占领的一小块土地。
“殿下,您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魔力石的池水中满是人偶们晦暗的血与尔尔因疼痛落下的冷汗。这是北国全面出击的第二个月,尔尔第一次带着伤躯回到了宫殿之中。
兄弟们已经死伤惨重,就连阿特拉斯也在北七区的斗争中负隅顽抗至死。
“不要紧。”
尔尔坐在水中,拿过盖亚递来的战事地图圈圈画画,“现在还剩下七个人,西方帝国已经吃下了一半,他们的国王在东方帝国是么?那就先不管,先用那些投降的俘虏们去作战,考伊斯率领士兵们去这里,把我新作的一批人偶带上。”
“可是考伊斯已经……”说到这,克瑞斯惊讶地叫道,“他身受重伤快烂了,就是您的恩赐恐怕也无法立刻率兵出征!”
“在烂掉之前把最后的价值发挥出来才是对的。不是么?”
尔尔勾起一抹冷笑,看向破烂的克瑞斯冷酷无情地说:“你是不是该去准备新的一批人偶调试?克瑞斯,你不想令我失望吧?”
“当然!”
克瑞斯握紧了拳头,神色复杂地重重点头应允。他明白这个命令意味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就像已经死去的兄弟们一样有去无回,可这是尔尔的命令,他会甘之如饴地执行,哪怕是死。
克瑞斯感觉自己应该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他只要冷静下来想想,都会发现尔尔这一切都凶狠得不正常。分明北国准备了如此之久,完全不必如此孤注一掷地以命相搏。